被单裹着她,少年从她身后裹着被单。
他闷声说:“认真学做蛋炒饭……
“……”
他低声嘀咕几个字,秦秾华依稀听出末尾两个字——“骗子”。
她是说过很多谎话,但也说过不少真话。
其中就包括眼下。
“是真。”她说:“阿姊活这久,这是吃过最好吃碗饭。”
“重新炒碗。”
“想吃。”她抬起眼眸,认真地看着他眼睛:“就想吃这碗。”
静谧梧桐宫寝殿,夜风轻轻吹着白色窗纱。
秦秾华端起挑去所有焦黑,依然散发着若有若无糊味蛋炒饭,用瓷勺舀口送入嘴里。
少年目不转睛地看着她,神情严肃,眉头紧紧皱在起,好像恨不得立时将她手中勺和碗起夺过。
“要不……先倒下去试试?”乌宝说:“要是不对,咱们重新再来。”
“把蛋盛起来,先热饭,再加入煎蛋炒碎。”
秦秾华声音响起,小厨房里三人都程度不地吓跳。
少年立即按她所说开始盛蛋,另外两人,则察言观色,悄悄退出小厨房。
秦秾华走进小厨房,看着他将冒着热气新鲜米饭倒入铁锅,然后看着她脸色,在胡乱扒拉会,重新倒入金黄煎蛋。
烧,她拿起绣帕,掩着唇压抑地咳咳,再拿开时,上面片血红。
她取走灯罩,将绣帕点燃后扔进铜盘。
丝质手帕在她眼前发黑,焦黑发红边缘迅速吞噬白色绢丝。蚕丝烧焦气味中,忽然融进股隐隐约约香气。
是鸡蛋在热油中膨胀香气。
她推门走出,殿外长廊下,空无人。
夜深人静,若你孤身人走在路上,闻到风中飘来碎金饭香味,会想到什?
那时,她说什呢?
秦秾华口接口地往口中送着炒糊蛋炒饭,视野逐渐模糊,有什温热东西涌出,顺着脸颊流下,也许流到饭碗里,也许没有。
少年手足无措,翻遍全身都找不到块手帕,想拿衣袖给她擦泪,又看见衣袖上灰不溜秋灶灰,他顿顿,忽然起身,快步走到床前,拿起她被单走回。
秦秾华来不及问他要做什,整个人已经让被单裹起来。
“你怎不问阿姊,这碗饭好不好吃?”她笑道。
少年撇开视线,低声说:“……知道不好吃。”
“你没问怎知道?”她催促道:“快问。”
“……好吃吗?”
“这是阿姊吃过最好吃碗饭。”
“炒碎……是这样吗?”他窘迫地抬起头来。
“……嗯。”
她说不出话来,于是只应声。沉默无言地,看着他把锅蛋炒饭炒到焦黑。
“……重新炒。”
他神色难堪,正要端着铁锅倒掉,秦秾华按住他手,说:“想吃。”
远远,香气从后院小厨房方向飘来。
她踩着清凉月光,独自人走到小厨房外,看见个脸上沾着炉灰少年,眉头紧蹙,脸凝重地扒拉着锅中煎得金黄鸡蛋。
“……现在该直接倒米饭吗?”
“不对吧……”他身旁乌宝也脸色凝重:“民间碎金饭都是把蛋弄碎再倒米饭。”
“可是公主那日是说蛋炒饭。”结绿说:“既然是蛋炒饭,那这蛋就应该不是碎蛋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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