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观火拱手,神情克制:“借公公吉言。还请公公代为回禀陛下,微臣定然兢兢业业,不负天恩。”
“定,定。”大太监笑着点头,状若无意道:“张大人这次有惊无险官复原职,除陛下清明,大人努力,还和裴阁老进言脱不关系啊……”
张观火低头不语。
“张大人,这陛下赏赐,您是自个抬进去,还是奴婢帮您抬进去?”
“不敢劳烦公公,在下自己来便可。”
“福王也太薄情寡义,周家又不是没为他出力,哪能厚此薄彼到这种程度?”
“都替周肇珂寒心……把岁数,还要眼睁睁看着小辈爬到前头。看啊,他致仕以后,十之七八还是个五品郎中。”
“替福王劳心劳力有什意思?苦头没少吃,好处没多少,要是他,还不如尽早换艘船……”
两人渐渐走远,周肇珂面色已经铁青。
他沉着脸,大步雷霆地离开。
醴泉垂首,恭敬道:“……喏。”
当天夜里,刑部大牢里传出吴文旦畏罪z.sha消息,个失败者死,没有激起任何水花,死时尸体怎样,也无人关心,他死,早已是众人意料之中事。
该抄家抄家,该流放流放,吴文旦安置在羊毛胡同外室和子女自然也不例外。
城门哭声停,吴文旦这个名字就沉进玉京城近千年历史之中,逐渐被人遗忘。
第二日下朝时,新大理寺卿新鲜出炉,受到福王举荐舒允纲连升两级,在百官恭贺声中入主大理寺。
盆里打湿手巾,细致轻柔地为她擦拭五指。
“继任大理寺卿人选出来?”
“回禀公主,吏部已拟出名单,六部正在为此争执不休,得票最多是刑部郎中周肇珂。”
秦秾华抬起留有淡淡花香左手,撑于乌发如云鬓边。
“舒雯是舒遇曦嫡孙女,从来只有她给别人气受份,如今却被奉国将军庶女骑在头上欺负……想必现在正憋肚子气。找个人,提醒提醒舒雯,相公不比娘家靠得住。”
“如此——”大太监笑笑:“陛下旨意传到,奴婢这就
……
坐落偏僻小巷张府,头回迎来宣读圣旨大队人马。
为首大太监往日只跑裴府,今日,特意接下这趟没有油水差事。
他面满笑容地将圣旨交给双膝跪地,高举两手张观火,在对方谢恩起身后,笑着说:
“恭喜张大人官复原职。日后,前途定不可小量啊!”
消息传出后,周肇珂心烦意乱,找个借口从官署早退。
不仅刑部中人都在谈论新上任大理寺卿,就连官署外两个未入流小官也在窃窃私语这大理寺卿之位。
“……原以为这大理寺卿位置铁定是周肇珂囊中之物,不成想,半路杀出个程咬金……”
“谁说不是呢……”
“这看来,日后就是福王登极,这周家也分不到羹……”
“对她疼爱有加叔叔舒允纲已在礼部郎中位置上坐七年,如今急需拨乱反正大理寺正需要她叔叔这样见多识广,知识渊博学者……”
“眼下,不正是她知恩图报好时机?”
温柔似水声音如清泉流淌。
晚风吹拂雾紫色大袖,纱罗掩映唇边轻笑。
她眼中,有瑰丽晚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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