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这番话之前,天寿帝从未觉得手中皇位重要,现在才明白,只有在这个位子上坐天,他才能活天,若是当太上皇,他只有死路条!
“那该如何是好?”天寿帝白着脸。
“父皇勿忧。”秦秾华轻声道:“穆党想推六皇子,以抚远大将军为首武官又支持大皇子,舒阁老等中立直臣群而不党,还有批成不气候小官想要捡漏,今日之后就会去投奔四皇子——们只需提供个合适环境,自有人和穆氏党作对。”
天寿帝呆呆地看着秦秾华,过半晌才拉住她双手,激动道:“秾华真是朕智多星!若非你,此次父皇就要犯下大错!”
秦秾华垂眸笑道:“都是父皇洪福齐天,所以秾华今日才有幸听到父皇露胆披诚。”
“此话怎解?”天寿帝急道。
“燕王正妻是穆氏女,若燕王登极,此女便是皇后,旦她怀有身孕,生下皇子,不仅新帝难逃劫,父皇您也自身难保。汉宣帝刘询和第二任皇后霍成君成婚六年,无子所出,非是天意,而是人意。”
“权臣霍光大权独揽,已是人之下万人之上,若想再进步,便只有篡位举。霍光是否有不臣之心,现在无人可知,但霍氏族倚强凌弱众人皆知,霍光之妻更是胆大包天,派医女毒死皇后送亲女上位。霍氏如此猖獗,既然敢毒死皇后,又为何不敢去父留子?”
秦秾华问:“父皇,敢问霍氏族野心比之穆氏族如何?”
“穆世章应该……”天寿帝依然很犹豫。
秾华不动声色,平静道:“父皇为何突发此意?”
“非是突发此意,这件事,已想两月……”天寿帝说:“穆党权倾朝野,穆裴两党争执不断,虽有尊位,却无实权,平日没人记着是皇帝,现在要写罪己诏,就又成九五之尊。大朔建国不到百年,皇帝已崩三位,就怕啊,不知什时候会变成这第四个……唉,这个位子,不坐也罢。”
天寿帝握住她手,恳切道:“想带你和安儿,还有你娘,择个山清水秀地方去做太上皇,岂不比现在担惊受怕好?”
秦秾华问:“父亲只想阖家平安?”
“正是……”
当天傍晚,天寿帝罪己诏以文书方式发布,随着罪己诏同发出瑞曦宫还有道圣旨,玉京公主因救灾有功,加封长公主,应礼秩皆同亲王,又因玉京长公主怜贫惜老,故
“那穆得和呢?”
天寿帝不说话。
“穆世章已年逾花甲,穆党领头早晚变成穆得和,此人阴险狡诈,贪财无义,若有机会让他去父留子,他必不会心慈手软。届时新帝是他拦路石,太上皇是他眼中钉,等到摄政王做腻,说不定这泰山又要出来块石头,上书摄政王当立——”
天寿帝被她番假设说得面色苍白。
他被完完全全地说服。
“那便更不可如此。”
天寿帝愣:“为何?”
她语调沉稳,缓缓说道:“历朝历代太上皇都难有善终,山不容二虎,国又岂容二帝?无极宫遗址尚在,父皇难道忘唐玄宗前车之鉴?”
“燕王应当不会……”天寿帝说得犹犹豫豫,自己都没什底气。
“即便燕王容得下您,您就笃定,穆氏定容得下新帝和太上皇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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