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等夏天过,便把青苑收拾出来给九皇子住罢。”
青苑不在梧桐宫内,虽说离得不远,但步行少说也要花费
秦秾华打趣完她,脸上笑意渐渐敛去,她将视线投向窗外,神情不似寻常,结绿看着她,知道她有决意即将做下,静静等待着。
灿烂霞光透过纱罗孔隙,在清丽出尘面容上斑驳。霞光明媚,却照不亮她眼眸中晦暗沉静。
少年还是她想要驯养狼,却不止如此。她若是放任他继续过度亲近,早晚有天这份亲情会变质扭曲,他会更加信任她,更加对她言听计从,这对她大业而言,当然是好事,对秦曜渊而言,又会如何呢?
他站在成人分界线上,他可以变成无数个模样。
她可以推他走向更开阔天空,又或者拽着他坠向地狱。
她停顿半晌,目光望着窗纱外朦胧世界,神色晦暗不明。
“公主想什呢?”结绿耐心地等待着。
“在想……”秦秾华低声说:“这样做,是对是错呢?”
“公主做什都是对。”
结绿将锦帕放到飘着花瓣清水里轻轻洗涤,柔声道:
“假若也不行。”他目光灼灼,说:“你只能跟起走。”
她笑起来。
“知道……阿姊和你起走。”
……
回宫路上,结绿拿花瓣水里煮好干净帕子轻柔擦拭她双手。
再晃动,风驰电掣地关上。
“放下来。”秦秾华压低声音,加重语气道。
秦曜渊这才念念不舍地将她放回地上,那手离她腰,转眼又缠上她手。
“……以为你走。”他低声说。
“若真走呢?”她玩笑道。
少年推门走入消沉模样,和他看见自己后瞬间点亮面庞浮现在她眼中。她蜷缩手指,胸中涌起股针扎似疼,她已利用他千次万次,但这次,在他赤诚和喜爱面前,她第次感到自惭形秽。
若他知道真相,还会如此喜爱她吗?
欲成大事者,至亲亦可杀……
秦秾华,你还是做不到心冷如铁。
马车厢里,寂静在流淌,淡淡花香冲淡日落西山哀愁,终于,她开口道:
“九皇子亲近公主不亲近旁人,也是因为公主比旁人优秀太多,换,也不想搭理其他女子。九皇子硬要凑过来,哪能怪得公主呢?”
“你倒会安慰人。”秦秾华笑道。
“那是。”结绿得意洋洋地抬头道:“公主不会做错事,便是事情错,也是别人错,和公主没有关系。”
“……瞧你油嘴滑舌,可是想好如何讨好以后公婆?”
“公主又来!”结绿气鼓鼓道:“结绿就是不嫁人,怎都不嫁人,要给公主当辈子老嬷嬷,公主就死心吧!”
秦秾华想起残留在脖子上齿咬感,忽觉怪异。
“公主怎啦?”结绿抬眼看她眼,道:“自华学出来后就有些心事不宁。”
“有吗?”秦秾华怔。
“当然有啦。往日上车就开始看书公主,竟然到现在也没叫拿书呢。”
“在想……”
少年低头靠近,她还没反应过来,脖子上先是热,再是软肉被牙齿叼起,轻轻咬下。
他先咬,再在她耳旁宣告——
“……咬你。”
秦秾华目瞪口呆地看着他。
“说是假若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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