燕王不怀好意地笑道:“古有雀屏中选,今有虎屏中选,谁要是拔得头筹,本王就代他向父皇求个重赏,未免不可再造段雀屏中选佳话——七姐,你说如何?”
帷帽下纱罗遮挡他视线,他想看见惊慌失措忐忑羞愧——个都没有。
秦秾华,在飘飘纱罗背后朝他露出个晦暗不清微笑。
毫无缘由,燕王后背寒。
他强忍住想要错开视线本能,逼迫自己按照原来戏本,继续说道:“七姐直戴着帷帽和人说话未免不便,这里两个弟弟都在,不拘旁规矩,七姐不妨揭下帷帽观赛,说不准,眼就相中自己心仪驸马,为自己和父皇,解决个大难题呢!”
箭射出,牢牢钉在虎头旁边树冠上。
甲板上哄然大笑,尤以燕王笑得最开心,他心满意足道:“江上风大,射歪也情有可原,来来,下个谁来?”
立即有武进士毛遂自荐,是那名拍马屁最为积极马脸男子。
他走到船舱前,接过宝弓试着手感。
燕王袖手旁观,慢条斯理道:“本王忽然觉得,光有把宝刀,这奖赏似乎还轻点——”
起更为热烈叫好声。
燕王忽然看向脸色难看福王,他递出手中弓箭,不怀好意道:“五哥,这第三箭你来吧。”
福王闻言脸色更加难看:“六弟不是已经示范?看,就不必……”
“父皇派五哥来主持会武宴,定是相信五哥武功,既然父皇都如此看好你,你又何必谦虚?”燕王露出讽刺笑容:“大伙都等着你露手,五哥还是别摆架子罢!”
弓箭递到福王面前,他面色难看,转头看秦秾华眼。
甲板上有人粗鲁大笑起来,有人眼神躲闪不言不语。玉京长公主再是美名远扬,也不能让人遗忘她二十未嫁事实。
皇家公主出降是要晚些,但桃李年华依然未定亲事,这也太晚,不论放到何处,都算得上是老姑娘。
燕王在话里话外嘲讽她老而未嫁,笑武进士认为嘲笑能伤害她,不笑武进士也认为嘲笑能伤害她。
就连身边忍不住捏着拳头沉声句“燕王!玩笑也要适可而止”福王也是如此认为。
嘲笑人和旁听人都认为这把刀子戳到痛处,再是坚强女子也该眼眶泛红,强颜欢笑,若真如此,这帷帽便是最后遮羞布
众人面露疑惑,好奇地继续听下去。
“再加上,本王刚刚看这百虎屏,想起桩流传许久故事。”
“燕王想起什故事?”船上立即有人捧哏。
“雀屏中选。”燕王掷地有声说出四个字。
甲板上众人目光立即集中到秦秾华身上。
秦秾华走出船舱时便已戴上帷帽,此刻在帷帽下嘴唇微动,轻声道:“尽力而为,此时未必不是机会。”
福王这才接过镶满珠宝长弓,慢慢走到步射起点。
他手握宝弓,眼神在围观众多武进士和燕王身上扫过,心里快速权衡利弊:在场都是武进士,十个九个都是外放份,剩下那个,以后大不也就是个五品指挥佥事,而燕王,气焰嚣张,位高权重,为这群日后兵痞子落燕王面子,不是上策……
虽然秦秾华建议他尽力而为,但福王只作参考,最后还是采纳自己看法。
嗖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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