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若只是女子倒也无妨,老天爷为何不能对朕秾华再偏心点点,给她具健康身体呢?”天寿帝喃喃道:“秾华到朕怀里时候,又瘦又小,蜷缩成小小团,别婴孩刚出生都是皱皱巴巴,朕秾华从小就不样,她像团雪,朕是捧着怕碎,含着怕化,心里忐忑不已,生怕这小雪花熬不过满月。反观她弟弟,不但比她大圈不止,还皱巴得像个猴子。要不是怕王妃……怕周嫔伤心,朕都不想抱他。”
“奴婢还记得,您抱五皇子下,迫不及待地就转交给奴婢抱着呢。”高大全道。
“太医院说她先天不足,很难活过三十,朕也是看着她长大,秾华身子年比年差
天寿帝推开窗户,看着望无际衔月湖和湖心泛舟个小人,说:“高大全,你可看得见那船上是谁?”
高大全眯眼瞧:“奴婢瞧着,大约是四皇子。”
“是老四啊。”天寿帝轻轻道,说话如同叹气:“朕老,若是以前,定连老四戴什玉佩都能看清。”
高大全低头道:“陛下离半百都还差上几年,离万岁万岁万万岁更是久着呢,若是按常人理来算,陛下如今还只是个小婴儿,谈何说老?”
“万岁万岁万万岁……这种话,就不必说来哄朕开心。”天寿帝叹口气:“朕也是个凡人,凡人活到五六十,那就到头。”
中元节后,衔月宫中流传着鬼婴传说,在中宫皇后不明缘由地病不起后,鬼婴作祟流言越演越烈。
天寿帝得知穆皇后病倒时候,已是皇后省去晨昏定省第四天,平日帝后也不相见,若不是天寿帝心血来潮想去看看皇后,恐怕还要再过段时日才会知道皇后不好消息。
“皇后生病,那后宫如今是谁管事?”天寿帝问。
高大全低头弯腰,恭敬道:“回陛下,六宫事务如今是怜贵妃在代理。”
瞧见天寿帝皱眉,高大全善解圣心,又道:“这次不是怜贵妃擅作主张,皇后病倒后,玉京长公主每日侍疾,无暇调查宫中流传鬼婴事,因此才请贵妃出马,彻查流言事。”
高大全眼观鼻,鼻观心,静静听着天寿帝倾诉。
“朕知道自己才智平庸,时刻在心中警醒自己勿要忘记自己有几斤几两。只有件事,朕敢同天下人攀比——那便是朕秾华,就是玉帝老儿来,朕也敢说,他生不出比朕秾华更好女儿。”
高大全附和道:“陛下生玉京长公主,自然天下无双。”
“朕这辈子最大骄傲,便是秾华,朕这辈子最大遗憾,还是秾华。”天寿帝沉沉叹气,神色哀愁:“朕秾华,若是男子……”
高大全垂眸不语。
“秾华为皇后侍疾?”天寿帝惊讶道。
“回陛下,皇后无子,免晨昏定省后,长公主担心皇后孤单,又怕旁人照顾得不周到,每日天不亮就前往青徽宫侍疾,昨儿更是直接搬进青徽宫偏殿。听青徽宫宫人说,长公主衣不解带,每日亲尝汤药,比亲女更像亲女。”
“唉,秾华最是孝顺……”天寿帝神色复杂。
“可不是,这宫里宫外,谁不称赞长公主声‘至纯至孝’?”
天寿帝撑住桌边,似要起身,高大全扶连忙抬住他手臂,扶着他走向雕龙刻珠玄色木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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