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你再看看
。”她抚上他
眼睛，低声道。
秦曜渊闻言睁眼。
纤长柔软鸦羽扫过她指腹，水晶般乌黑透紫眼眸像是刚从地下水里捞出，洁净美丽，冷得透骨。
她喜欢美好事物，因此也喜欢这双眼睛。
“阿姊还有很多事要做，不会
睡不起，你也有很多
秦曜渊轻轻抚摸她柔顺长发，等她呼吸重新回归入睡低缓后，他凝视着她睡颜，低声道：
“……不想扯平。”
如血夕阳慢慢地沉下去
，帐篷内冷峻身影动不动。
这觉，秦秾华睡到第二天早上，醒来时，她还在少年腿上，秦曜渊靠着床边，睡得很不安稳，她刚动，少年就猛地惊醒过来。
秦秾华从未睡过这
久，大约也是如此，她格外精神焕发。等喝下结绿端来碗药汤，她觉得自己又满血复活。
“……快黑。”
秦曜渊望着从线门帘里照进瑰丽夕阳，哑声道。
“你不去和朋友们骑马？”
“不去。”
“为什？”
“是如此……可长公主……”周院使道：“长公主忧思过多，郁结于心……老臣无能，无法为长公主排忧解难。”
周院使说完许久，帐内都无声响动传出。
“罢……不怪你，你退下吧。”天寿帝呆呆道。
周院使行礼后，带着被冷汗湿透官服，在小侍搀扶下离开主帐。
“不怪你，怪啊……怪是个没用父皇……”
。
“还有多长时间？”
周院使迟疑许久，直到额头汗珠滴落地面，他才颤声道：
“如果长公主能避世养身，或还有五年时间……”
“你胡说！”天寿帝气得直抖，他巴掌打翻桌上目之所及砚台笔架，怒不可遏道：“朕秾华才二十岁！正是桃李年华……怎可能……怎可能？！”
话虽如此，这想好像只有她人。
天寿帝变着花样找理由来看她，周嫔也来几次，秦曜渊更不必说——他压根不愿意离开这间帐篷。
“渊儿，你好不容易来趟围场，不骑马不行围，天天呆在帐篷里睡觉有什意思？”
秦秾华握着册钞本，看着同她挤在张坐榻上整日睡觉少年。
他睁开眼皮，懒洋洋地看她眼，又把眼皮盖上，好像无事发生。
少年五指插入她如云乌发，三千青丝从指缝中溜走……抓不住，也留不下。
他心里充满难以言说悲切。
“……不去就是不去。”
秦秾华不再追问，她呼吸放缓，似是又要跌回梦乡。
“给你枕那多次……这次，扯平。”她迷迷糊糊道。
天寿帝失魂落魄喃喃声在帐内响起，高大全垂着头颅，眼观鼻鼻观心，似是什都没听到。
帐内，又恢复寂静。
……
眼皮下盖着星火千万，倦意依然和她缠绵。
秦秾华枕在少年腿上，闭着眼，轻声问道：“……天黑？”
“老臣罪该万死！”
周院使重重磕头，冷汗直流。
天子之怒，伏尸百万。然天寿帝鲜少动怒，即便动怒，也从未因此杀人。
他踉跄步，在高大全搀扶下坐下。神情颓废萎靡，忽然之间像是老几岁。
“你不是说过……”他喃喃道：“只要养护得好，秾华可以活到三十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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