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秾华头也不抬,淡淡道:“姜尚书,走好。”
众人目光落在不愿起身姜昂身上,半晌后,向天寿帝投去求救讯号却没得到任何回应姜昂站起来,脸色难看地随宣武将军离开。
秦秾华将舆图和几位大臣留给天寿帝,从地上站起来。
舆车内空空荡荡,除地上舆图和小旗,天寿帝手里盏青花瓷茶杯外,已经什都不剩。
她走过众人,来到洞开窗前站定。
“喏!”
车外对话隐隐约约传来,待起重新入内后,秦秾华道:“宣武将军——”
年轻将军因她能准确叫出他官职而露出惊讶眼神。
“卑职在。”
“不放心九皇子病中人,可否劳你跑上趟,替把九皇子和他侍人接来龙舆?”
尽管如此,武如仍然起身,毫不犹豫地撩袍跪下,掷地有声道:
“卑职领命!”
武如正欲起身,秦秾华低声道:“本宫还有事……”
他膝盖立即磕下去:“长公主请言!”
“广威将军。”她道:“本宫令你……定要活着回来。”
如今军伤亡不大,全因东风阻挠后面反贼骑射,等东风停——”
他没说完后边话,但所有人都感觉到围绕后脖颈吹凉飕飕风。
“……广威将军。”
道低柔女声打破车内僵局。
“卑职在!”武如揖手大声道。
随着路快马加鞭,枯黄草原离龙舆越来越远,峡谷狂躁冬风正刀子般地吹在脸上。
太阳虽未落山,但斜阳已经带来日夜交替冷意。冷冰冰狂风让她大袖呼号,结绿从身后走来,摸摸她几近冰冷指尖,脱下外袍想要为她披上。
“不必。”秦秾华开口。
群豺狼面前,她不能露出丝虚弱。她必须比在座任何个人都坚强,才有围绕在舆图边指点江山权力。
“公主……”结绿脸担心,她却不再说话。
宣武将军刚要离开,姜昂皱眉道:“长公主,请恕微臣僭越,龙舆上已经有不少人,为不拖累龙舆速度,侍人们已经开始拆解舆车,可是……他们拆再多,也不能抵消长公主随口两句就增加重量啊。”
“姜尚书此言甚对。”秦秾华道。
姜昂扬起嘴角,正欲谦虚几句——
“宣武将军,劳烦你先把姜尚书送回他马车,再接九皇子过来罢。”
姜昂笑容僵在脸上:“长公主——”
武如停顿片刻,更加大声道:“是!”
随着匹骏马在车外仰头嘶鸣,武如甲胄哐当声音逐渐远去。
秦秾华按按胀痛太阳穴,皱眉道:“传令鼓台,风向变,立即击鼓突进。”
名身穿甲胄将军行礼,起身走到车外传令去。
“告诉魏大师,风向变,立即令鼓兵擂鼓前进。”
秦秾华低垂着眼眸,沉着冷静目光定定看着舆图上相距不远红蓝小旗。
“你率个卒队,待东风停后立即出击。”
个卒,相比起戎来说,也不过是多百五十人,这不包括武如两百人里,能不能有十个回到队伍都是未知数。
同样是送死,不过是五十人敢死队拖延不敌军,两百人敢死队,或可试。
秦秾华说出这句话时候,觉得自己不比姜昂之流高尚几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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