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秾华才懒得打他。
她腿根还疼着,被个大尾巴狼蹭秃噜皮,打他又有什用?他那有恃无恐眼睛,难道不是在说“下次还敢”?
她抽回手,有气无力道:“……滚。”
“和阿姊起滚。”
他抓起她双手,轻轻松松把她背起来,看那上扬嘴角,不仅点没生气,心里还不定怎美滋滋。
……
第二日,大雪冻结溪水。
对于只有条裤子人来说,这不是问题。
秦秾华天不亮醒来,发现身边没人,扶着山壁走出看,野人砸破冰面,又在勤勤恳恳地洗裤子。
她坐在山洞里静等,过许久,秦曜渊提着条**亵裤回来。
秦秾华气得咬牙切齿。
如果这是现代,秦曜渊毫无疑问是她最讨厌那种熊孩子——
肆无忌惮,无法无天,被爹妈宠坏——等等,他有爹妈生却没爹妈养,那问题来,是谁把他宠坏?
总之,谁也没邀请他,他就带着心爱滑板鞋贸然来访,秦秾华作为主人,苦口婆心地告诉他,不可以在屋子里穿滑板鞋,不可以拿滑板鞋往人身上打,他答应得好好,等她扭头就拿滑板鞋追着她打。
这样熊孩子,气得她想揍人,但又豁不出脸来真以大欺小。
秦曜渊睡不着。
秦秾华也睡不着。
秦秾华忍无可忍睁开双眼,睡在对面少年立即收回直勾勾视线,无辜道:“不关事……”
“闭嘴。”秦秾华道:“你背过去睡。”
“……翻身,热气不是全跑?”秦曜渊这回格外热心,语重心长道:“阿姊,大局为重。”
两人走出山洞,外边晨雾已经消散,零零散散雪花飘散在空中,天地都是片惨白。
秦曜渊背着她,外裳下穿着条冻得梆硬裤子,步深坑地往前走去。
他脚下鲜血,流出又冻结,在洁白雪地留下只只带血脚印。
雪花飘飞,前路难寻。白茫茫片世界中,两人早已迷失方向。秦秾华今日精神比昨日好上许多,她环着少年脖子,扯着他耳朵,对他耳蜗直
他不敢触她霉头,垂着脑袋走到边,费力穿上这条足以引领玉京潮流冰冻直筒裤。
大尾巴狼穿好衣裳,凑过来,可怜巴巴地望着她。
“阿姊……你还在生气?”
“……你猜?”秦秾华说。
“阿姊,别生气。”秦曜渊拿起她手,脸颊在她掌心蹭蹭:“要不……你打罢。”
她脸上温度渐起,咬牙道:“秦曜渊——你信不信给你折?”
“……阿姊,难受。”他声音沙哑,将脸埋进她颈窝里。
少年将脸埋在她颈窝里,热乎乎吐息倒真像只毛茸茸狼。
背后这小钻石狼,好时候够好,坏时候够坏,然而他蔫头耸脑,秦秾华就不由心软。
她心软,他就更坏。
……好个大局为重。等她把他不听话骨头打折时,希望他也能知道大局为重。
“你不翻就翻。”她冷面道。
他毫不犹豫:“那你翻吧。”
秦秾华气得立即翻身,虽然她尽量放轻动作,衣服堆里热气还是往外跑走许多,大股刺骨寒风钻进衣裳窝,激得她个哆嗦。
她还没睡稳,少年右手揽,将她完全裹入怀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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