皮甲胄下那张褪色绣帕,像要烫穿他胸口。
……
场鲜血淋漓冲突,后继无力地结束。
瘦高男子带领马贼消失在夜色之中。
营地里,商队成员同心协力收拾残局,倒地同伴中有仍活着,立即止血救治,已经断气,就低挖个深坑掩埋。
他六岁女儿,被为首军士带走,说要进献给夏皇享用!
他打猎归来,看到却是烧焦人间炼狱,他捡起地上屠刀,想是要杀光天下夏人!
可是……他现在又在做什?
落草为寇头几年,他杀不少夏人,可是杀夏人太麻烦,得不偿失,容易惹来官兵围剿。
大哥和他说,还是劫掠汉人商队好,汉人懦弱,只要手里握着刀子,他们就打不还手,骂不还口。
每个走投无路开始吃人人,都有段惨痛过去。
若是认同这天道,他们早就引颈受戮,成具剔得干干净净白骨。
“你们放下锄头拾起屠刀初衷,难道不是为反抗这吃人天道吗?!”
“如今你们,和那群禽兽不如夏人又有什差异?”
“就因你们如今还不吃两脚羊吗?!”
“你们抢走商队货物,就是在送这百人去死——”
“成老板自己只有两件冬衣过度,这几日却扔不下三十件冬衣下去,你们缀在车队后边,来次成老板就扔次粮,光是每日扔给你们米粮就是车队日所需两倍——成老板体谅你们失去田地农民,从来不加苛责,他仁慈,却换来你们步步紧逼,恩将仇报!”
“夏人夺你们地,抢你们妻,商队给你们粮,赠你们衣——你们不杀夏人,反而要将刀尖对准帮助你们人,这究竟是何道理?”
火光照耀着瘦高男子渐渐失去气势面庞,他面庞慢慢红,眼神也从秦秾华逼视下躲开。
秦秾华再次替他说出答案:
这年
他没说话,但是心里早已认同。
“爹爹,爹爹……这是妮妮第次绣帕子,送给爹爹啦!”
女儿甜甜童音忽然响彻耳畔,瘦高男子失去全身力气,向前倒去。
秦曜渊眼疾手快收回大刀,男子跪在地上,右手五指攥住那窝血,鲜血从他颤抖指缝里溢出。
他没有抬头,但是不断有泪珠从他下巴滚落。
没有人敢直视她双眼,商队中也有人热泪涟涟。
瘦高男子理智告诉他不要听她妖言惑众,可是她话却像尖利刺刀,毫不留情地挑开他心灵深处最后遮羞布。
最不愿记起回忆在他眼前翻涌——
夏皇御驾亲征,挥霍无度,为填补军粮空缺临时征“羊”,全副武装士兵在他从小长大村子里烧杀劫掠,他爹爹是村正,带领村人反抗失败后,被夏人开膛剖腹,穿在木架上活活烤死!
他娘,他妻子,统统死在夏人刀下!
“因为商队比你们疲弱,就如同你们比夏人疲弱!”
她抬起眼眸,凌厉冰冷目光扫过对面张张神色各异面孔。
“弱者就应被强者食肉寝皮?这是谁定下天道?你们被夏人欺压时候,心里可曾认同这天道?”
她话就像扔入平静水面石子,道道涟漪在张张原本麻木不仁脸上重新出现。
没有人自愿落草为寇,没有人愿意就这认命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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