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对她,从来没有变。
无论今生还是前世。
“可是你想过没有……若不在呢?”
主帐内空气骤冷,针落有声。
环在她腰上双手猛地缩紧,勒得她喘不过气,箍得她无处逃离。
她不信任任何人,即便是自己看着长大少年,即便是她亲手教他读书写字,即便是他们共度数年光阴,即便他次次用行动证明自己忠诚,她还是克制不住心中怀疑,亲手给他创造弱点。
他愿意为她出生入死,她却始终提防着他反戈击,她手里随时握着匕首,只要他有异动,这把匕首就会刺进她亲手创造弱点。
她有错吗?
她不认为自己有错。
可是她很羞愧,在他面前,她总是感到羞愧,伤害颗赤诚而炙热心,是世上最使人感到羞愧事情。
帐内雅雀无声,许久后,传来少年声音。
“……想过。”
秦曜渊看着她朦胧泪眼,慢慢道:
“阿姊,是个,bao君……天下人才会需要你。”
“你为善,为恶……你才能立于朝堂,立于天下,因为若没有你,就是脱缰野马,出笼野兽……”他说:“难道你不是这样想吗?”
睁眼,从泪光后看着她少年:“你说非是图时之快,那你想过金雷十三州光复之后以后吗?”
“——”
秦秾华打断他:“你想过,回京之后以后吗?你想过,大道登极之后以后吗?”
“……”
“民为贵,君为轻。是故得民心者为天子,得天子之心者为诸侯,得诸侯之心者为大夫。”她看着他,字顿道:“慈不掌兵,情不立事,义不理财,善不为官——戾不为君。”
然而,耳畔响起声音却前所未有温柔。
他带着抹悲伤,轻声说:
“阿姊对很好……对天下人也很好,偏偏对自己却很残忍。为阿姊赴死,心甘情愿,为阿姊流血,心甘情愿,为阿姊当个傻子,心甘情愿,
若他埋怨自己,指责自己,或许还能叫她好过几分,可是他从来不曾流露丝怨言——
他始终沉默。
任她利用。
秦秾华泣不成声,全靠少年支撑她重量才能勉强站立。
人屠伏罗附着在少年身上阴影远去,他又变成她弟弟,她小狼,她心仪之人。
少年话,让她僵在原地,泪如泉涌。
他什都知道——
无穷无尽羞愧淹没她。
她不教他王道,放纵他,bao戾恣睢面,任其霸道名声传遍玉京,本质上和他说没有区别。
只是她给自己找块遮羞布,美名其曰时机成熟再教他王道,其实只是她不信任他。
“将军可以屠城,皇帝可以吗?个屠过城皇帝,会有元元之民敢于归顺吗?会有忧国忧民贤士愿意效忠吗?”
“此次若是屠城,那些冲在最前面人,究竟是烧杀□□恶棍还是保家卫国士兵?他们借着声张正义名义,杀人放火,无恶不作。杀人越货草寇打个“替天行道”旗子,难道就能摇身变成为忠义之士?”
秦秾华苍白脸上泪光闪烁,在胸中激烈碰撞悲痛让她摇摇欲坠。
她泣声道:
“这样军队,会是王师吗?率领如此军队统帅,会是拨乱反正天下之主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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