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渊儿……”
在外,秦秾华通常叫他伏罗,如今听到这个不寻常称呼,少年若有所感,抬起眼眸中失懒洋洋闲适。
“金雷统,陛下就该下旨
她夹起碗中松茸放入口中,脑海里又浮现出今日要对少年说腹稿,舌尖品出只有苦涩。
郁卒带出胸口到咽喉痒,她竭力咽下已到嘴边咳。
少年利索地拆掉烤蟹两只大钳子,口吸走钳子里嫩肉,道:“听说鲲泽湖里大闸蟹是金雷绝,只可惜你对有壳水产过敏。”
“所以你要替阿姊多吃几只才行。”秦秾华将烤得正好又只大闸蟹放进少年碗中。
礼尚往来,他也夹片烤得正好牛肉,放到嘴边吹吹,然后直接送入秦秾华口中。
与此同时,她碗里也多片色泽最为漂亮松茸。
秦曜渊放下木箸,徒手去拿碗中秋蟹,她连忙提醒:“小心烫手。”
少年用两根手指捏住碗中秋蟹,顿顿,放心地整个拿起来。
“火里都扒过螃蟹,还怕这个?”
他这说,秦秾华就想起两人在峡谷里流浪,以螃蟹野草充饥那段日子。
金秋十月,金雷统,恰好又逢十年难得见丰收之年,整个金雷十三州都洋溢着喜气。
瀛洲城外望无际鲲泽湖,无数坚甲利兵隐在树林中,道路边,将所有有意前往鲲泽湖秋游旅人都挡回去。
手段还算温和。
前半句“将军和夫人在前游湖”,就能让半人打道回府,后半句“不愿被人打扰”,就能让剩下半人丧气离开。
偌大鲲泽湖边,只有处人烟。
他瞥到在她耳边随风微动碎发,忽然道:“冷吗?要不要披件大敞?”
刚刚十月,秦秾华衣着已经跨入十二月。
要是再加件大敞,她就可以直接去过寒冬腊月。
“不必。”她摇摇头。
“明年夏天,再带你来此垂钓,那时鲶鱼最是肥美。”少年道:“瀛洲刺史府中厨子自称他最拿手菜是三春珍脍鲶鱼,和他说,要是喂不胖夫人,就拿他喂鱼。”
个自觉死到临头人,本能就会开始占到上风。
如今回想起来,那段经历,竟然是她过得最无拘无束日子。
金雷十三州已经光复,无论栖音有没有顺利将信带到玉京,他们身份也都,bao露在即,天寿帝圣旨旦到来,就是他们启程回京日子,回京后,再想像如今这般亲密是绝无可能,她或许会开公主府,或许还会留在宫中,但他——个战功累累十八岁皇子,太子不可能容忍他留在禁宫生活。
回京便是分离,而她必须回京。
她该如何安抚少年?
几只肥美大闸蟹在石板上烤得金黄,切片牛肉在大闸蟹身边围圈,牛肉底下铺着烤干茶树菇和切片杏鲍菇、松茸。香喷喷动物油脂从蜷缩肥牛中溢出,惹得菌菇又是阵颤抖。
蟹菇牛肉混合香气顺风飘出十里,让守在远处路口将士也食指大动。
只纤瘦苍白手拿起小油杯里羊毛刷,手按住随风飘动大袖,轻轻刷刷正在炙烤烤物。
烤盘上滋滋作响。
当油脂大多吸收进金黄蟹壳后,秦秾华拿起长长木箸,夹起只最肥秋蟹放入秦曜渊碗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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