用完午膳过后,秦秾华坐着看会书,被南簇戈叫走青陆匆匆赶回,服侍着她更衣午歇。伏罗则在里间罗汉床上闭目小憩。
开始,秦秾华也请他上床歇息,但伏罗拒绝过后,她便由他去。她心无愧疚,只是偶尔翻身,见到罗汉床上蜷缩帝王,会难以移开目光。
她见过很多人,他们**无比复杂,无比好猜。可唯有他
伏罗神色淡淡:“上吧。”
南簇戈回头喊道:“进馔——”
不会,宫人就摆好方桌座椅,满桌色香味俱全菜肴。秦秾华和伏罗先后落座,秦秾华刚拿起象牙箸,伏罗就端起她面前釉碗。
他亲自舀碗金丝鸡汤放到秦秾华面前。
“这是御医开食补方子,你尝尝。”
元皇这月来吃住都在宸宫,为她端药送茶,乐而不疲。若非秦秾华执意,他连早朝都想罢免。
秦秾华看着眼前散发敞襟青年,他和她想象中套马汉子太过不同,在成婚之前,伏罗名在她辞典里是鲜血和,bao虐象征,大婚之后,她亲眼见到伏罗却是寡言温顺,平和慵懒闲散公子。两者太过不同,唯能让她联想起,bao君伏罗,是他敞开衣襟里半掩疤痕。
短而狭窄是刺伤,长而浅淡是砍伤,还有小而圆,边缘不平,那是箭伤。
她目光在可怖伤痕上徘徊,通过结果,在想象中追寻激烈过程。伏罗注意到她视线,好像才想起胸前有疤样,不自然地拉拢衣襟。
“……你别怕。”他对秦秾华说,目光却注视着罗汉床下地砖。
秦秾华这病,便是月。
眼见窗外银杏从金黄到凋零,屋内火盆从盆到三盆,她终于有些精神。
这月,于她而言风平浪静,于青陆和乌宝而言,便头昏脑涨。听说大元宫中事务繁多,宫人又不足,青陆和乌宝时常被叫去帮工——
她曾问过:“宫中人手紧缺至此?”
“奴婢也不知怎,南公公总有急事只能交给们。”
“多谢陛下。”
秦秾华端起碗吹吹,小口喝几口。
抬起眼,元皇正聚精会神地看着她。秦秾华开口:“御厨手艺就是不凡,鸡鲜美不说,草药之气也被融合进汤底,回味绵长,厚而不涩。再加上——”
秦秾华说:“再加上,这是陛下亲手盛给,有这份情谊在,此汤更为醇厚味美。”
伏罗像是嗓子眼里发痒似,干咳声,眼神飘忽向别处。
“秾华只觉得英武。”
“当真?”
“自然是真。”秦秾华说:“秾华也曾坐镇军中,对战士而言,伤疤是荣誉象征。”
他看起来松口气,身体也放松下来。
南簇戈跨过内殿门槛,低头趋步走入:“陛下,皇后娘娘,该用午膳。”
和亲之路,本就凶险。送亲仪仗队早已返回大朔,秦秾华留下陪嫁宫人只有寥寥数人,心腹更是只有青陆和乌宝二人。没这二人,身边便无人使唤——
也不能这说。
对面人动动,提起榻几上茶壶,往她已经见底茶盏里倒大半杯枸杞茶。宽敞玄色大袖拖曳在榻几上,飞龙暗纹熠熠生辉。
“陛下不必如此,这是秾华应做事。”
“无妨。”伏罗说:“你夫妻体,不用见外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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