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从善如流,回房间休息。
纪书兰上年纪,腿脚又不便,卧室安排在楼,秦意浓注视着她背影消失在房门后,呆坐会儿,指节忽然不受控制地抽动下,本能涌上焦虑。
秦意浓拍
纪书兰回房间,把宁宁这段时间作业本拿过来,给秦意浓过目。小孩子字体稚拙,写得又大又圆,别有番可爱,秦意浓看完,笑眉笑眼地说句:“写得很认真。”
纪书兰露出松口气神情。
母女俩各自沉默会儿。
她们其实没有很多话好说,隔代如隔山。是从小生活习惯,纪书兰要赚钱养家,没有太多精力和孩子们交流感情;二是秦意浓生活离她太远,有时候纪书兰看着屏幕里那个光鲜亮丽大明星,都不由怀疑那个秦意浓,真就是她面前女儿吗?好像她还没有好好地看过这个女儿,她就已经长大,变得陌生又强大,可以肩挑起整个家,把风风雨雨牢牢挡在外面。
她对这个女儿是愧疚,她姐姐还享受过短暂亲情,到她出生时候,家里只剩下无尽争吵和冷漠。她和姐姐自幼亲近,几乎到相依为命地步,可姐姐最终却……
秦意浓问:“宁宁在幼儿园还适应吗?”
纪书兰听到宁宁便笑得合不拢嘴,迭声说:“适应,适应,老师还特地打电话到家来夸呢,说宁宁特别聪明,学什都比其他孩子快。”
老太太连饭都忘记吃,竹筒倒豆子般往外倒:“上回学校发书,教些简单字,老师督促家长要帮孩子复习,宁宁特别自觉,吃完饭就趴在那看书写字,都不要说,就担心她这爱学习会不会近视……”
秦意浓露出笑容:“不要离得太近,应该没问题。”
纪书兰:“所以平时很注意纠正她,对,她还学英语,双语教学,会数到十,还会说苹果、橘子。”
纪书兰隐约觉得,秦意浓这游戏人生,私生活混乱,在外面名声狼藉,绝大部分原因是她和她姐姐对她影响太坏。
可纪书兰又想,风流成性也比伤筋动骨强,至少不会步她姐姐后尘。
“宁宁……”秦意浓垂在身侧手指微动,沉默半晌,还是决定聊她们能说得上话共同话题。
气温天天在升高,饱暖思困,聊着聊着,纪书兰忍不住张嘴打个哈欠,眼睛浸出泪花。秦意浓不着痕迹地吐口气,适时建议道:“妈,你去睡个午觉吧,晚点叫你,们起去接宁宁。”
纪书兰也有种放下石头感觉。
秦意浓撑着下巴笑:“是吗?回头考考她。”
直安静吃饭芳姨默默往纪书兰碗里夹块肉,避开秦意浓视线,只看纪书兰,小声建议道:“先吃饭吧?”
纪书兰嘴张到半,看起来还想继续往下讲,眼睛又看着碗里肉,看起来竟有点窘态。秦意浓笑着补句:“您先吃饭,吃完们再说,这次应该会在家多待阵。”
纪书兰才安心用起午饭。
饭后芳姨收拾碗筷,家里有洗碗机,但芳姨也习惯用手洗,秦意浓看到没说什。她们这把年纪人,已经很难再自如地接受新生事物,那些自动化东西大部分都成摆设,也不能再和年轻人样寻找兴趣打发时间,做家务活反而能让她们多点安全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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