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若遥唇角往上扬个几不可察弧度,被秦意浓捕捉到。
她动作顿,眼神闪闪,没收回手指,拇指继续轻抚年轻女人侧脸。
个红灯。
关菡在老远就开始踩刹车减速,在停止线前停得平平稳稳,没有惊动后排两个人。关菡从后视镜里看,唐若遥枕着秦意浓肩膀睡觉,秦意浓低头专注凝视对方,眼神温柔得快溢出水来。
她们俩为什还不结婚?关菡日常发出灵魂拷问。
秦意浓给她边肩膀,唐若遥将脑袋枕在上面,闭上眼睛。
秦意浓低头看着她闭目休憩时微颤睫毛,心底酸酸软软。
从来家庭事最是累人,无论是天灾人祸还是鸡毛蒜皮,都得在情感上伤筋动骨。唐若遥这件事处理得很好,滴水不漏,从容镇定,但算起来她也还是个刚毕业不久学生,刚23岁,现下很多年轻人都处在迷茫懵懂年纪。
再往前推点,唐含章出车祸急需救命钱时候她才19岁,刚进入象牙塔,以为前途光明,未来充满希望,却猝不及防遭遇这样打击。
她当时是抱着什样心情决定出卖自己?悲愤?麻木?绝望?
唐若遥这边,能世站在她这边吗?
将来唐若遥带他到首都生活,远香近臭,唐斐记起江雪珍好,要跑回来,唐若遥拦得住吗?
唐若遥深深地看秦意浓眼,说:“养唐斐是情分,不是本分。”
秦意浓会意,露出个放心笑容。
这话近乎冷酷无情。
或许是她怨念在小小车厢内太强烈,秦意浓忽然抬头,对上后视镜里关菡眼睛,目光意味不明。关菡个激灵,马上收起自己乱七八糟想法,看着面前读秒红灯。
秦意浓眼眸微眯,自己这个助理,最近眼神越发含义丰富,时不时就跟刚才样,亮得跟滴眼药水
秦意浓意识飘远,想起四年前那张酒桌上,听到别人喊她名字,惊弓之鸟样剧烈地抖下,惊惶抬头女孩儿,苍白着张脸,看向她目光先是怔,接着是微弱光亮倏忽闪,消失。
是恐惧。坐在那样群男人中间,她定很害怕吧?
秦意浓想。
家里到第人民医院有段距离,出来时间不赶趟,刚好碰上晚高峰,车子以龟速在车流中前进。唐若遥靠在秦意浓肩头昏昏然,半睡半醒间感觉脸上痒痒,她几乎要睁眼看看,千钧发之际忍住。
透着凉意指尖逡巡过她脸颊,轻轻缓缓,又撩过她耳发,带着明显爱意和珍重。
但确实是唐若遥内心真实打算,她这执着于唐斐,不仅是因为他们俩姐弟情谊,还因为他是唐含章孩子,她不想让唐斐在江雪珍这样母亲身边长大成人。唐含章当年去首都看她,不慎遭遇车祸,这辈子醒过来机会微乎其微,唐若遥心里那份沉重愧疚在很多个夜晚里压得她夜不能寐。她容忍江雪珍,抚养唐斐,是对这个原本和美家庭失去父亲补偿。
补偿不等于无原则退让,如果唐斐真长歪,和江雪珍个德行,她绝不会坐视江雪珍带着大家子吸她血。这是最坏假设,她希望永远不要有那天。
“秦老师。”
“嗯?”
“有点累。”唐若遥往她那边靠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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