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意浓吐完神智清醒不少,被刻意遗忘下午在院子里画面不由分说地从脑海里冒出来,来来回回地放映。唐若遥爱她至深,秦意浓不怀疑自己要她做任何事她都会毫不犹豫地照办。她爱得热烈、诚挚、专、无私,万事以她为先,但正因为如此,秦意浓才更加不敢面对她。
她注定无法回应这段感情。唐若遥每句承诺,捧出来每分真心,都像是往秦意浓背上压根名为愧疚稻草,越来越重,最终把她压垮。
她什都可以给她,只要她有,包括身体和心灵,她未来却不会属于她。这是她直以来坚持想法,至今未曾动摇。
秦意浓扶着马桶站起来,给自己洗个凉水脸,两手撑在洗手台边缘,看着镜子里神情麻木女人,滞涩眼珠迟缓地转下,低头注
在爱情中,人们常常会觉得自己不够好,不能为对方做什,配不上对方。唐若遥在家里就曾这想过,但她最大底气是她确信秦意浓喜欢她,而喜欢是不分高下,如人饮水冷暖自知。没有配不配,只有愿不愿意和值不值得。
唐若遥刚按下那个负面念头,新问题来临得她措手不及。如果她能给,是秦意浓根本不需要呢?换言之,她不愿意,不是口是心非,不是装腔作势,是真不愿意。
唐若遥可以无视秦意浓冷言冷语,可以次次地从伤害中浴火,往无前,但她没办法坐视秦意浓受委屈,特别是这委屈是她带来。
放弃吧。
有个声音在脑海里说。
秦意浓半夜醒次,傍晚喝酒从胃部返上来。她跌跌撞撞地冲进卫生间,抱着马桶吐个昏天黑地。
唐若遥眼皮子跳,立刻翻个身,朝门口方向望去。
这所房子隔音条件非常好,如果不是对面弄出很大动静,基本上是听不到。但唐若遥也不知道是怎回事,冥冥之中总有种直觉在指引她,就像那天晚上,秦意浓做噩梦不慎打翻水杯,她第时间便惊醒,冲到门外。
今天也是样,心脏处蔓延着说不上来感觉,被扼住抽抽,她抬手按住心口,眉头轻拧,凝视着黑暗里房门,耳尖竖起来听着隔壁动静。
秦意浓。
唐若遥垂下眼帘,攥紧拳头,泪水在眼眶里打转。
放弃吧,你忍心她难过吗?
那个声音又说,带着轻轻叹息。
唐若遥咬紧牙关,吸下鼻子,抬手抹把脸上泪,可越抹越多,怎也擦不干净。
喉咙里泄露出低低哽咽声,唐若遥慌忙用只手捂住自己嘴巴,快步回房。她背抵着门板,浑身脱力似,慢慢地滑坐下来,牙齿用力咬住自己手臂,哭声压抑。
唐若遥掀被下床,披件外套,打开房门走出去。
她脚步顿,秦意浓房间门缝里隐隐有亮光透出来,耳朵贴上去,有抽水马桶冲水声音,还有隐藏在其中女人难受呕吐声。
唐若遥仰面瞧着这扇不算厚房门,垂在身侧指节曲曲,伫立良久,没有勇气去敲响。
她想和秦意浓在起,生世,也直笃定自己能够带给她幸福。但如今尚未到结果便事与愿违,秦意浓宁愿喝得烂醉如泥也不愿意面对她。
她这样坚决追求态度,到底是对还是错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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