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是秦意浓这幕戏拍五镜不同哭戏,从早拍到晚,眼皮肿敷,敷肿,重新化妆,最后韩玉平选第版。秦意浓从影多年,对这样情况习以为常,只是收工后眼睛肿得快睁不开,又酸又疼,人也有脱水症状,卸妆脸色憔悴苍白。
唐若遥敲开她休息室门,朝她走过来时候,她都是眯缝着眼看,但不妨碍她感觉到小朋友又哭鼻子。
“为艺术。”秦意浓抢在她之前说话。
唐若遥破涕为笑,眼泪溅在秦意浓手背上,滚烫。
秦意浓柔声说:“别哭,现在视力不好,不好给你擦
韩玉平大公无私道:“那不行,得看过回放。”
“随你便吧,先缓会儿。”秦意浓坐下,关菡用冰毛巾给她敷眼睛消肿,她闭着眼睛问道,“唐老师没再出来吧?”
关菡低声说:“没有。”
她直盯着呢,严防死守,唐若遥休息室大门都没打开过。
唐若遥这场戏总算没有再逞强,早过来就把自己关在休息室,半步不出来。
没你在这个世界,怎开心得起来?
沈慕青额头重重地贴在自己膝盖上,因为哭泣而压抑不住地浑身颤抖。
……你回来吧。
……
韩玉平深吸口气:“卡。”
比哭还要难看。
个穿着体面成年女人在公交车上眼泪汹涌,有同理心乘客纷纷出言安慰,你言语。
公交车停靠站牌,沈慕青从后门下车,售票员扒着窗口,探出头在她身后焦急地喊:“大妹子,你不是这站下!还没到你家呢!”
沈慕青充耳不闻,她漫无目地在陌生街道游荡着,无声地泪流满面。
她走到个人少地方,像张饱经风霜残弓,个迟暮老人,背脊几乎弯成佝偻弧度,吃力地用手扶着根电线杆,在马路边慢慢地、慢慢地蹲下来。继而她好像濒临窒息似,重重地倒口气,突然抬手狠狠地咬住自己指背,指缝间泄露出细微、短促,不成形呜咽声。
秦意浓说:“那就好。”她仰仰脸,说,“毛巾热,换块。”
关菡从阿肖手里接过块新。
韩玉平把回放来回看几遍,只手托着下巴若有所思,顶着秦意浓佯怒眼神,商量口吻道:“们来换种哭法。”
秦意浓微笑问:“你想要哪种?”
韩玉平说:“都试试吧。”
场下片抽纸擦眼泪擤鼻涕声音。
秦意浓哭得喘不过气,导演喊卡过后她还在戏里无法立刻抽离出来,关菡拿着水杯在旁边站着等会儿,待她慢慢地止住哽咽才上前递水。
秦意浓喝过水,撑着她手站起来,步步地朝韩玉平走过去。
韩玉平难得大发善心:“辛苦。”
秦意浓揉着依旧发酸鼻子,嗓音沙哑道:“你少让拍两次,比说什都好。”
她抬起头,眼神茫然,似乎想捕捉到什,却什都没有抓住,更多泪水涌出来。
原来个人,可以有这样多眼泪。
她想声嘶力竭地哭出来,为她挚爱,为那个已经在天上变成星星女孩痛哭场。但是不行,因为她嗓子哑,喉咙里尽是干涩,什声音都没有。
她最爱人死,她竟然连句哭声都发不出来。
——要开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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