记者险些喜极而泣,道:“这就去!”她微鞠躬,抬起头,眼睛里闪烁着点点水光,道,“谢谢主编!”
主编唬她道:“要是阅读量滑坡话,扣你这个月奖金。”
记者:“啊?”她咬咬唇,闪过挣扎,最终道,“扣就扣吧。”
主编笑着摆手:“骗你,去吧。”
格子间里只见阵风刮过,记者冲回座位,打开空白文档,十指如飞,文思泉涌。
主编对着稿件,戴上眼镜,指着最后那段有关唐若遥说话解读,不客气地直接道:“这段不合适,你怎犯这种初级错误。”
记者从回来后,因为写这篇稿件而莫名沸腾热血寸寸地冷却下来。
哪个记者初入行不是抱着腔热忱,怀着责任感和使命感,以为能鸣天下不平事,即使不能,也要做到真实,不歪曲现实。但入行就像个大染缸,身不由己,滴水在片海里能做什呢?
官媒还好,像她们这种没有背景,仿佛生活在丛林里,生存和竞争压力如影随形,于是记者底线再降低,最后面目全非。
偶尔,她也想以记者身份,真正为这个社会发份声,所以她夹带私货,在这篇稿件里,加入对秦意浓事件解读,称她虽不悬壶,却在济世,还言辞不怎委婉地批判某些人。
唐若遥打开门出去,留记者个人在原地。
她愣愣地站着,脑子里不断地回响着唐若遥这句话。
她发呆时间太久,剧组工作人员礼貌地出声,委婉地问她还有没有什事,没有话他们就打算请她走人。
“不好意思。”记者收起采访工具,也拉开房门。
前些日子刚立春,但春天没有真正到来,尤其是在位处华夏中部W市,毫无回暖迹象,寒风萧瑟,阴冷刺骨。记者拢紧身上黑色羽绒服,在工作人员领路下横穿片场。
不到两个小时,她便洋洋洒洒,气呵成地写好篇数千字文章,提交给主编,主编给她删改润色,赶在下班之前发出去。
心脏在怦怦地跳,她坐在地铁里,不断地刷着页面,看着后台点击率明显涨势不如以往,意料之中同时,难掩失落。
因为言辞犀利,还有人在留言里直接骂她,说她收钱给秦意浓洗地。
记者把
听到主编这句话,她自嘲地想:果然不行。
“这就回去改。”记者黯然垂眸,伸手去接主编手里稿件。
主编却将稿件按在手边,道:“这是唐若遥采访稿,你写秦意浓占篇幅太多,回去重新起个题目,重写篇。”
记者:“???”
主编抬抬眉,淡道:“听不懂?”
《萧红》片场非常大,不是所有地方都有条件烤火,有几个工作人员就在个边缘小土坑里用枯枝和树叶生堆火取暖,有个小姑娘远远地走过来,白皙手指冻得通红,拣堆干枯树枝,放在土坑旁,丢进柴枝,原本快熄灭火苗再次燃烧起来,众人把最好位置让给她,围在块烘手,嬉嬉笑笑。
记者足下微顿,望着这幕眼神变得复杂。
直到旁边工作人员催促声。
记者加快脚步,离开片场,坐进公司车里。
她回去立刻把采访记录整理出来,写采访稿,交给主编过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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