聊到最后，方文姣讷讷道：“庭玉啊，你和默默……什
时候能坐下来好好聊聊？”卫庭玉耐心听完，却避而不答：“
会给她找个好归宿
，请爸妈放心。”
“三叔。”门外响起敲
恋恋不舍地聊
半个小时视频，郁清棠操作方文姣手机，把视频挂断，返回主界面。
手机再次响起视频邀请。
郁清棠低头看眼屏幕上名字，语气没有波澜道：“上楼。”
她把手机交给方文姣，教她：“按这个绿色接听，等
会儿就有人出来。”
方文姣欲言又止地看着郁清棠上楼，背影消失在楼梯后。
手机还有百分之十电量，耳机掉落时候就自动切断播放。
她把手机充上电，刷牙洗漱，换上平时衣服，推开窗户发现风还在吹，早晨空气泛着湿冷寒意，又去衣柜里拿件黑色连帽外套穿上。
下楼。
方文姣在做早饭，郁清棠外公轮椅停在窗户前，望着窗外出神。
郁清棠和外公打声招呼，外公没回头地应声，郁清棠便拿墙角扫把出门，清扫院子里落叶。
烈地动动。
天边响起道炸雷。
闪电倏忽而至，交替出现，霎时将黑沉天空映得亮如白昼。
从前两天降温开始，天边积蓄到现在阴云里传来滚雷声，轰隆轰隆，紧接着狂风大作，穿过院子里碧色小竹林，发出呜呜如同洞箫声音。
豆大雨点打在窗户上，噼里啪啦。
外公沉下脸，道：“见到她爸电话就跑，父女俩弄得跟仇人似。”
方文姣道：“再多给她点时间。”
外公叹气：“你看这把老骨头，怕是看不到他们俩重归于好那天。”顿顿，他又说起卫庭玉，“庭玉也是，大人跟小孩子计较什呢，不知道先服个软，下次见到他，非得好好说道说道他！——”
他越说越激动，方文姣伸手抚着他心口，忙道：“先接电话。”
卫庭玉苍白病态脸出现在镜头里，笑容温煦：“爸，妈，中秋快乐。”
她蓦然想起来，今天秋分。
午饭是郁清棠做，上午白天她联系家政公司，找新保姆，下午便来个叫柳阿姨，郁清棠提几点要求，当天便签合同。
2018年秋分过后，是中秋节——阖家团圆重要节日。
郁清棠舅舅，也就是郁清棠外公外婆儿子住在首都，忙着工作，照顾自己小家庭，年年腾不出空回来，晚上六七点时候打视频电话回来，郁清棠帮着接通，递给外公外婆。舅舅祝二老中秋快乐，问爸爸身体好点没有，回答说好点，舅舅又把两个孩子拉过来，给老人家看。
两位老人家对着小辈嘘寒问暖，小辈在那边也很乖地说知道，会，云云。
郁清棠被雷声和雨声惊得眼睫微颤，她搭在被子上手指紧紧，抓住被面，指节用力到泛白，像是即将被拖进潜意识里深层噩梦。
音乐软件播放模式全部循环，轻缓爵士乐遍遍地流淌……
院里竹林外围青石板上还有水流汇聚，湿漉片。
地上雨水却已经干透，远方云层里，朝阳冉冉升起。
郁清棠躺在床上，看着头顶天花板发会儿呆，分别从锁骨窝和枕头底下找到昨晚塞在耳朵里两只耳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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