肖情戴着橡胶手套手在大盆里动作麻利地清洗,放进左手边干净水里。
她腰因为坐整天,酸得失去知觉,眼神木然,机械性地重复洗盘子动作。
眼前突然出现双穿着黑色登山靴脚。
肖情慢慢抬起头,黑色长裤包裹着笔直腿,深灰色大衣扣子直扣到最上面颗,露出女人光洁白皙下巴,精致眉眼。
肖情手里毛巾落进水里,呆呆地看着面前女人。
程湛兮让郁清棠在门口等,她走进去,神色当即微微变,回头看郁清棠,让开半边身子。
肖春金躺在最里侧床上,骨瘦如柴,双目紧闭,心口缓慢地起伏。
郁清棠站在床边,句接句地喊他:“肖情爸爸。”
肖春金慢慢睁开眼,透过昏暗光线辨认出郁清棠脸,流下两行浑浊泪水。接着他不知哪来力量,忽然坐起半个身子,枯瘦手去抓郁清棠手,程湛兮眼疾手快,把郁清棠护进怀里。
肖春金没能坐起来,直到半便倒回去,手也无力地摔在床上。
她还没来得及伸手,郁清棠已经推开木栅栏进去。
“肖情爸爸?”
程湛兮失笑。
郁清棠要是对自己有对学生半主动,现在她们俩都金婚纪念日。学生嘛,程湛兮不跟小孩子计较。
郁清棠敲敲虚掩大门,吱呀声。
:“怎连饭也不吃?自个儿想死?”
***
周六。
程湛兮有车,不像去年两人去村子里需要大费周章地转车。饶是如此,程湛兮也足足开近两个小时。
泽泉村没有大路经过,程湛兮把车停在方便地方,和郁清棠走小路过去。又踏上那条山路,陡峭斜坡,程湛兮先冲下去,在下面张开双臂,郁清棠也跑下去,把程湛兮撞得往后退好几步才稳住身形。
“郁老师……”
郁清棠两手插在大衣口袋,淡道:“你爸在医院。”
肖情神色骤变,摘下手里橡胶手套,顾不得疼痛腰背,起身往外跑。
郁清棠声音从身后淡淡传来:“你知道他在哪个医院吗?
他看着郁清棠不停地流泪,嘴里喃喃着什。
郁清棠拍拍程湛兮胳膊,示意她放开自己,耳朵贴近中年男人干裂唇口。
“让肖……肖情回……回学校……读书……”
***
饭店后厨院子里,叠起来摞又摞布满油污盘子。
她抬脚往前迈,程湛兮握住她胳膊,把她带到自己身后,她把两扇门全推开,让屋外阳光全部照进去。
“这样会不会不好?”郁清棠小声道。
“没什不好。”程湛兮道,牵着她往里走。
郁清棠看着她挡在自己前方身影,抿抿唇。
喊几声没有回应,程湛兮间房间房打开,共就三间房,到第二间,屋子里透出股难闻气味。
程湛兮抱紧她,在她耳边笑。
郁清棠胸腔里心脏剧烈跳动,平复好会儿才从她颈窝里抬起头。
程湛兮摸摸她被山风吹得冰凉脸和耳朵,重新牵紧她手,在半空晃两下,说:“们走吧。”
回生二回熟两人从村口石碑沿路直往下走,路上遇到几位村民,好奇地打量她们。
程湛兮从篱笆外看到里面荒废菜园,眉头轻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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