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长长地吐
口气，朝程湛兮放松地舒展眉头，笑笑。
程湛兮克制住自己，没让自己
余光往郁清棠身后看，她伸手替郁清棠将缕垂落长发掖到耳后，轻轻地道：“
有件事想告诉你。”
郁清棠神情愉悦，还在笑：“什
事？”
程湛兮温柔凝视她，说：“生日快乐。”
郁清棠霍然睁大眼睛。
郁清棠墨玉眸子里起层薄薄水雾。
程湛兮说：“这个世界也期待。天空想让你看看它是什颜色，大地想看你看看她有多辽阔，树想让你看它怎生长，河水想让你看它怎流动，花想让你闻到它香味，鸟儿想让你听到它怎鸣叫，还有这些草丛里虫子，它们都在向你打招呼问好。你仔细地听，闭上眼睛。”
郁清棠长睫垂落，合上眼帘，侧耳去听。
程湛兮问：“听到吗？”
郁清棠轻声道：“听到。”
是在说她自己？
程湛兮十分诧异，心口传来闷闷疼痛感，轻声道：“你怎会是她不喜欢小孩？你妈妈如果能够见到你，她肯定会很高兴。”
“是吗？”郁清棠嗓音异常平静，垂眸看着手边野草，揪根下来，“那为什他们都讨厌？”
“他们是谁？”
“爷爷奶奶，外公外婆，还有……他。”那个有着父亲名义男人。
到光可能是几百年前光。人活着是需要点浪漫和幻想，郁清棠没有。
郁清棠把视线从最亮那颗移开，垂下眼帘。
在越高地方，人会感觉离天空越近，程湛兮看着浩渺如烟海星辰，感觉它们不是悬挂在天上，而是往身上披条绚烂银河，置身无垠星海。
“你相信人死后会变成星星吗？”她听见郁清棠很轻声音在耳畔响起。
“相信。”程湛兮没有转过脸，用同样音量回答她。
这个词离她太过遥远，她许久没有作出平常人应有反应。
程湛兮望着她笑，字字清晰地又说遍：“生日快乐，郁清棠。”
郁清棠迟钝眼珠终于
程湛兮温柔地道：“它们在说：欢迎你，郁清棠，欢迎你来到这个美好世界。”
郁清棠闭着眼睛，含泪笑。
虫鸣声越发地响亮，盖过营地帐篷拉链轻轻拉动声音。
月色里，帐篷里道又道人影钻出来，灵活轻巧，没有发出任何声响，默默地按照计划进行。
郁清棠闭很久眼睛，再睁开已经平复许多。
郁清棠深吸口气，赶在程湛兮开口之前道：“你不用安慰，也不要安慰，已经习惯。只是偶尔会想，没有想要出生在这个世界，也没有想夺去母亲生命，他们偏偏把生下来，这生到底是为什？”
郁清棠自嘲地笑下：“你不觉得很荒唐吗？没有个人期待到来。”
“期待。”
郁清棠转过脸，不带任何情绪地看着她。
程湛兮看着她眼睛，认真地重复遍：“期待。”
长久沉默。
程湛兮偏头看她，郁清棠抱着膝盖，不再看星空，而是看着草地。
程湛兮把撑着手从地面收回来，柔声问道：“怎？”
郁清棠低低地说：“如果地上是她不喜欢小孩，她是不是就不会出现在天上？”
不喜欢小孩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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