郁清棠神色不见异样,应是早已习惯。程湛兮没有多此举安慰她,而是抬起她手,把脸埋进她掌心蹭蹭,道:“们怎还没订婚?”
郁清棠:“嗯?”
程湛兮道:“爸爸等你改口都等好久,妈更是每天都念叨,每天往红包里塞钱,塞得都装不下。”
郁清棠莞尔。
程湛兮撒娇道:“要不你
卫庭玉笑笑道:“有心。”他问,“日期定没有?”
程湛兮回话道:“爸妈意思是大家块商议,再择个吉日订婚。”
卫庭玉道:“年内吗?”
程湛兮说:“是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卫庭玉手绢挡着咳嗽几声,脸上涌出几分病态血色,“……咳咳……”
卫老爷子近来很少露面,田老寿宴也借故未出席,大家都猜他是身体坏。老爷子毕竟八十多,有个病痛灾难在情理之中,如果不是老爷子大权动摇,底下大房和二房怎敢在公司撕破脸。卫老爷子和卫庭玉,不知道谁会走在前头。没卫老爷子,三房更加任人鱼肉。
程湛兮这趟来也没见到卫老爷子,倒是见卫庭玉。
卫庭玉肉眼可见地比上次瘦圈,身量清减,脸颊可以看到凸起颧骨,挂不住多少肉。面色苍白若雪,手背筋脉像青色河流,在雪地静静流淌。
他睡在光线昏暗房间里,躺椅上昏昏沉沉。
程湛兮走到近旁,小声唤句:“卫叔叔。”
笑出声。
老佛爷和晴儿昨晚还上床,这恐怕不行。
黑色宾利后车门打开,卫家人见到就是两人言笑晏晏模样,程湛兮先下车,回身扶郁清棠下来,郁清棠把手搭在她掌心,眯眯眼看卫宅背后蓝天,身心通泰地舒口气。
“走吧晴儿。”
“是,老佛爷。”
佣人忙扶着他重新躺下。
卫庭玉缓会儿,道:“病体欠佳,就不多招待你,代问你爸妈安好。”
程湛兮说:“好,叔叔好好休息。”
言罢便退出去,郁清棠在房间门口等她。
而卫庭玉自始至终都没有问过郁清棠来没有,在哪里。
卫庭玉搭在腰间薄毯上指节动动,长长睫毛扇动几下,缓缓睁开眼睛,笑容温和地道:“是湛兮啊,你来。”
他抬起手,佣人上前扶住他胳膊,搀着他坐起来。
卫庭玉虚弱地喘两口气,用手绢掩唇。
如果不是郁清棠亲口所说,程湛兮没办法把卫庭玉和她生命里缺失那个父亲角色划上等号。无论如何,卫庭玉是长,她是幼,她不解对方,亦没有立场去指责和批评他,但郁清棠事在先,她不可能把他当作父亲爱戴,只能做到不失礼。
程湛兮道:“过来拜访叔叔。”
快到卫家人跟前,程湛兮站直身子,成老佛爷身边万岁爷。
进门,即使昨天晚宴见过,郁清棠还是按照礼数给程湛兮介绍遍,大伯二伯四叔,后面小辈她只认识卫芷凌和惊风惊澜,不过也不用她介绍,几个大人分别介绍自己不争气儿女。
程湛兮听完只有个感觉:人真多。
而且大房卫庭芝都年逾六十,竟然还不分家?怎想,让四个儿子在家养蛊吗?
但卫家事她只在心里和回家向郁清棠吐槽,表面还是端庄得体地叫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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