终于——大概是在凌晨两三点钟吧——听见楼下有人用钥匙打开大门,然后有脚步声顺着楼梯上来。刹那间觉得寒意顿消,浑身发热,轻轻地打开房门,想冲到你跟前,扑在你脚下。……啊,真不知道,这个傻姑娘当时会干出什事来。脚步声越来越近,蜡烛光晃晃悠悠地从楼梯照上来。握着门把,浑身哆嗦。上楼来,真是你吗?
是,上来是你,亲爱——可是你不是个人回来。听见阵娇媚轻笑,绸衣拖地悉簌声和你低声说话声音——你是和个女人起回来。
不知道,这夜是怎熬过来。第二天早上八点钟他们把拖到因斯布鲁克去;已经点反抗力气也没有。
儿子昨天夜里死——如果现在果真还得继续活下去话,又要孤零零地个人生活。明天他们要来,那些黝黑、粗笨陌生男人,带口棺材来,将把可怜唯孩子装到棺材里去。也许朋友们也会来,带来些花圈,可是鲜花放在棺材上又有什用?他们会来安慰,给说些什话;可是他们能帮什忙呢?知道,事后又得独自人生活。时间上再也没有比置身于人群之中却又孤独生活更可怕。当时,在因斯布鲁克度过漫无止境两年时间里,体会到这点。从十六岁到十八岁那两年,简直象个囚犯,象个遭到屏弃人似,生活在家人中间。继父是个性情平和、沉默寡言男子,他对很好,母亲丝毫为补赎个无意中犯过错,对总是百依百顺;年轻人围着,讨好;可是执拗地拒他们于千里之外。离开你,不愿意高高兴兴、心满意足地生活,沉湎于那阴郁小天地里,自己折磨自己,孤独寂寥地生活。他们给买花花绿绿新衣服,穿也不穿;拒绝去听音乐会,拒绝去看戏,拒绝跟人家起快快活活地出去远足郊游。几乎足不逾户,很少上街:亲爱你相信吗,在这座小城市里住两年之久,认识街道还不到十条?成天悲愁,心只想悲愁;看不见你,也就什不想要,只想从中得到某种陶醉。再说,只是热切地想要在心灵深处和你单独呆在起,不愿意使分心。个人坐在家里,坐几小时,坐整天,什也不做,就是想你,把成百件细小往事翻来覆去想个不停,回想起每次和你见面,每次等候你情形,把这些小小插曲想又想,就象看戏样。因为把往日每秒钟都重复无数次,所以整个童年时代都记得清二楚,过去这些年每分钟对都是那样生动、具体,仿佛这是昨天发生事情。
当时心思完全集中在你身上。把你写书都买来;只要你名字登在报上,这天就成节日。你相信吗,你书念又念,不知念多少遍,你书中每行都背得出来?要是有人半夜里把从睡梦中唤醒,从你书里孤零零地给念上行,今天,时隔十三年,今天还能接着往下背,就象在做梦样:你写每句话,对来说都是福音书和祷告词啊。整个时间只是因为和你有关才存在:在维也纳报纸上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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