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孟就是被拍在岸上那条咸鱼干。
她像个终于扑到“大人”怀中孩子,昏死在乌麟轩肩膀上,直任凭乌麟轩怎折腾,找人给她检查身体,找安静地方让她休息,陆孟却直都没有醒过来。
陆孟在四月十六后半夜昏死,然后直睡直睡,睡到四月十八早上才清醒过来。
她整整昏睡天两夜。
期间昏沉醒过来两次,被人伺候着方便,又喝微微有点苦涩参汤,然后就又钻回被子里。
不过他们短暂地愣下,就个激灵,也扑啦啦地全部跪地。
参差不齐道:“参见太子。”
别管太子怎回事儿,都不该是他们这群人操心事情。
乌麟轩在被大火映照得亮如白昼般夜幕之中,俯首看向台阶之下众人。
今时今刻,他是这宫中无冕帝王。
向云鹤手中抓着长刀,“哐当”声,掉在地上。
他看向他面前不远处幽幽暗暗,只能照亮小片路宫灯,他又看向康宁宫方向,如巨兽咆哮奔腾大火。
萤火之光,怎配与烈日争辉?
他明月,天生就该配能够照亮夜幕太阳。
向云鹤看着乌麟轩抱着昏死人,立在龙临殿高阶之上,今夜大火被风卷着,如燃烧长龙,在庆贺真龙归来。
向云鹤带着人冲回来,提着长刀身先士卒地冲到龙临殿殿外,他身后跟着侍卫也都摆开阵仗,准备跟着他起护驾。
众人还未等进殿,殿内就有人朝外走来,向云鹤瞳孔微微缩。
向云鹤眼力还算不错,远远就看到他二小姐浑身绵软,在个身着宫廷侍卫服制男人臂弯肩头酣睡着。
这个男人身冷甲,步步朝着殿门口走来,每步,都像是踩在向云鹤脊梁之上,他浑身力气都像是瞬间被抽空。
这场豪赌,他输。
人家躺在床上不起来有可能是缠绵病榻,但陆孟是缠绵床榻不可自拔。
天知道鬼知道地知道,她已经有多少天没有好好地睡觉!
她现在就像是在沙漠当中走辈子人,已经被炙烤成个干瘪人皮,
他也是怀中女人,乃至这个天下,最坚实依靠。
陆孟靠着他,明明冰冷铠甲不会舒服,但是陆孟却昏睡得特别沉。
人精力是真有限。
每个人抗压能力也不同。
不是所有鱼越过龙门都能成龙,有些鱼会死在半路上,有些鱼会直接被激流拍在岸上,晒成咸鱼干。
向云鹤撩开衣袍,端端正正跪地,行礼道:“恭迎太子回宫。”
他身后那些侍卫,都是不明白近日宫中发生什事情人。
见他都跪下,全都震惊难言,太子回来?!
那……龙临殿之中皇帝呢?
太子披甲执锐,带刀夜闯皇宫,难不成……是谋朝篡位吗?
他输得干干净净,彻彻底底。
向云鹤本来以为自己将这个男人逼到绝境,他如果回来,就是只被拔牙猛虎,不如狸奴。
如果他不回来,那他就永远和二小姐失之交臂,因为向云鹤明白,他二小姐眼中不揉沙子。
但是向云鹤应该想到,这男人是天生凤子龙孙,他生来就是人上人,他怎会被人挟制?怎肯去走别人给他铺好棋路?
他只会掀翻棋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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