呆滞、不确定微笑,以及急于取悦顾客——整个人都不舒服起来,很想呕吐。现在,已知道刚才为什会觉得他很眼熟,原来他是智障者,顾客就是因为这样才取笑他。
刚开始不知道,也跟着其他顾客发笑,后来突然发现真相,不禁为自己行为和其他顾客而生气,同时也想帮男孩将掉落盘子捡起,然后狠狠地丢向每个取笑他人,粉碎他们嘲笑脸。终于忍不住跳起来,对他们大喊:“通通闭嘴!不要再嘲笑他!他根本就不懂你们意思,他也不晓得自己……算,看在老天份上,尊重尊重他,他也是个活生生人。”
整个餐厅突然陷入片静寂。没想到自己会失去控制引起这种场面,不禁暗骂自己几声,点来东西碰都没碰就赶紧付钱,不敢再回头看那男孩眼,深深觉得对不起,也为自己鲁莽冲动感到后悔。
人类是种很奇怪动物,敏感坦白,不会占残障人士便宜,却认为取笑弱智者不足为奇。想到自己前不久还像那男孩样,然而现在都已快忘这件事,不知不觉也跟着其他人嘲笑那个男孩,这点最让痛心,因为这等于也在嘲笑自己。
经常翻阅早期写进展报告,那些报告错误百出,字里行间充满稚嫩。以现在眼光看来,当时就像弱智者隐身在黑暗房间内,透过钥匙孔往外面花花世界窥视,眼睛被闪烁光线刺得几乎张不开。在梦境和回忆中,看见查理脸上虽然带着不确定微笑,快乐地聆听周围人说话,但是仍可从迟缓思路中判断出自己不如人,欠缺种被别人接受特质。那时心智不成熟,直以为这种特质就是读书和写字,只要能学会,智慧也会跟着增加。
所以,弱智者也想要跟其他人并驾齐驱,如同幼儿虽不懂得自喂饱肚子,但还知道饥饿是怎回事。
无论如何,今天经验对而言非常宝贵,从中学到很多,因此不再担心过去和未来。要对别人多付出点,必须善用自己知识和技能对人类智慧做出贡献,毕竟谁比更适合呢?谁像曾经活在两种完全不同世界中呢?
明天,打算与温伯格基金会理事联络,请他们让在这个研究计划里从事些独立工作。如果他们同意,或许对他们有些助益。现在,脑子里已有这方面想法。
研究技术如果臻至完善,效果应该会很好,各方面也会有所改善。如果可以被改造成天才,那美国其他五百多万名智障者是不是也可以?还有全世界无数智障者和未出生却已注定是智障新生儿,是不是也可以?这种方法如果应用在正常人身上或天才身上结果又会如何?想到这儿,就觉得必须想办法让基金会人明这件事有多重要。相信,他们明之后,定会同意计划。
不过,如果真要进行这项计划,就不能再孤孤单单个人,要去找爱丽丝谈谈这件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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