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金龙抬起头朝这些人看去，愣
会儿，又低下头看书，至于能不能看进去只有他自己知道。
“金龙。”宋坤快步走过去，老远就伸出手来，却没有得到对方
回应，便尴尬地收回来。
尽管宋坤衣衫破旧，却仍不能平衡他居高临下地位。站在他身后那些人，个个面色冷淡，目光里充满敌视、鄙夷。在众人目光逼视下，刘金龙更显得孤零、潦倒。
刘金龙放下书，拿出包廉价香烟自己点上支，拿烟手微微有些颤抖。他狠狠地往未坤脸上吐口烟雾，冷笑着说：“
算着你今天该出来，本想躲几天，可你朋友场，不给你个出气机会显得金龙不够意思。现在你看到这副德性，该满足？”
“屁话！”宋坤说。
“农民企业家嘛，重义气。”赵洪说，“当年如果不是你给他那个机会，也许他现在爬不那
高。”
“谁告诉你？”
“他自己说，而且说过不止次。”赵洪解释。
车子拐进条不太喧闹街道，道路侧是个菜市场，看便知是居民区。
司机指指右前方说：“大哥，到。”
已经报给阿海和孙刚，约定下午三点与你通话。晚上周董事长要在和平饭店单独请你吃饭。中午那里安排两桌，算是给坤哥接风吧。按你意思，现在咱们去看刘金龙。”
“钱带吗？”宋坤问。
“五千元，分不少。”赵洪拍拍文件包，停会儿又说，“坤哥，是不是先去选衣服，然后再去看刘金龙？”
“不必。是看朋友，不是耍威风。”
赵洪说：“金龙在公司里就吃里扒外，后来又出卖你，年牢狱之苦不说，还扔进去四十万，公司也垮。这种小人还去看他，做不出来。”
赵洪插上句：“金龙，坤哥放出来连衣服都没换就来看你，你说话要讲……”
宋坤用手势制止他说下去，示意他把
车子往前滑十几米停住，众人纷纷下车。时间只听“嘭嘭嘭”关车门声音个劲儿地响。
赵洪带着宋坤走到前面，夏英杰跟在身边，其他人紧随其后。走几步，赵洪往前指说：“看，就在那儿。”
顺着赵洪手指方向望去，路边台阶上面有个挂着“精修打火机”木牌子小摊位，张长方形旧桌子上竖着根铁棍儿，上面用铁丝串着许多打火机废壳，桌子前边摆着各式各样充气筒，桌子端靠着双又脏又黑木制拐杖。摊主是个三十多岁男人，乱糟糟头发，精瘦，脸上皱巴巴地刻着苦难条纹，穿着件与他脸同样皱巴廉价西装，不成样子。
由于没有生意，他坐在椅子上低头看书，全然没有理会有人朝他走过来。
赵洪远远地就开始招呼：“金龙！”
“都是吃五谷杂粮，谁能没点毛病？”宋坤道，“为这废金龙两条腿，过分。”
“那也是报应。”赵洪语气里丝毫没有同情成份。
宋坤不再与他争辩，转而问：“是谁通知周立光来？”
“谁也没通知，是周董事长自己要来。他现在身份不便到看守所，所以让秘书代劳。他还怕你不高兴呢。”
“形式主义。”宋坤说，“他根本不该来上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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