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开空调就醒。”宋坤接过杯子喝口,说,“你现在祝贺还为时过早,你还有个修改工程。”
“那不管,得乐时且乐时。”夏英杰说,“今天是七月十九日,文稿竞价截稿日期是八月十五日,只有二十多天时间,等你征集到意见再修改,来得及吗?”
“尽力而为,能多争取天也是好。”宋坤从桌上拿起支烟点燃,面部表情严肃些,说,“这本书,必须从通俗文学和严肃文学两个方面吸取意见,只要没有骨架上变动,局部修改是可能。磁盘里那稿千万要保存好。”
在电脑里修改,可以节省大量时间。
“九十九个头都叩,哪还在乎这哆嗦。”夏英杰说,“确实喜欢这部小说,因为是笔字啃出来,但是能不能值钱,心里真没底。这可不比在报社当记者,文章好坏都能混碗饭吃。”
九九三年七月十九日,凌晨。
那是个值得纪念日子,经过人个月艰苦创作,部三十六万字长篇小说终于在这个深夜被画上最后个句号。当夏英杰把最后页稿子从打印机上抽出来时,她感到种从未有过精疲力竭,就像个刚刚从沙漠中逃生人,脑子里根本不存在征服者快慰和满足,只有后怕,只感到种解脱。
她在三年记者生涯中曾写过很多文章,却从来没有想过去面对部系统而巨大创作工程。八个月,三十多万字,这对位文坛老手或许根本不算什,而对她来说,只有在爱情威慑下才可能产生这样壮举。自觉也罢,被迫也罢,她毕竟朝着宋坤对她所期望方向迈出实实在在第步。
此刻,两份完整书稿像两座小山样排列在桌上,份将送到北京,另份将送到湛江万路达文化公司。
至少今夜,她完成任务。
宋坤说:“这事得再次提醒你,你去湛江只让书商看稿估价,不能拍板成交,必须得把重心放在文稿竞价上。”
“明明没有诚意还要去谈,总感觉不道德。”
“那叫火力侦察。”宋坤说,“衡量商业道德惟标准是法律,而收集信息则是商业活动中最基本行为。如果像你这想,那商人都得跳楼去。”
这样解释,夏英杰心里坦然,又说:“21号王海和孙刚动身来海口,你走之前要不要往维也纳打个电话?
宋坤根据小说进展情况,已提前对些事情做安排。今天下午他就要乘飞机去江州,与约定在那里等候方子云会面,然后当夜乘火车前往北京,请国内最权威文学编辑审阅小说,征求修改意见。而去北京,必须要带上完整书稿。
夏英杰浑身乏力地在椅背上靠会儿,然后取出磁盘关掉电脑和台灯,到客厅打开壁灯和空调,又去厨房从冰箱里拿冰块和听可口可乐,自己在客厅里独饮。此时她默默独饮,大概是种祝贺小说完稿形式。
这时,宋坤睡眼朦胧地从卧室走进客厅,他光着上身穿条宽松大裤权,那样子像个卖瓜农夫。他进来问:“写完?”
夏英杰点点头,把杯加冰块可乐递过去,笑着说道:
“写完,反正已经睡不成,自己祝贺下,解放,你怎不睡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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