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若你说昭帝乃葬送祖宗基业之人,朕又问你,元和二年冬,两州,bao雪,死伤百姓不足百人,非昭帝之功吗?“
“朕再问你,元和三年夏,昭帝下诏罪己,叛军入城未伤百姓人,非昭帝之劳吗?”
“伪王入主源州改国号为元,自称为帝。朕率军镇压澜州,抵抗蛮族,直将蛮族驱赶到翰州北部,这才回驰源州,夺回家国。”
“若不是朕………源州何须城破?”
“昭帝英明果决,下旨命亲率万军抵挡异族入境,保全楚人大好河山。中有内乱,乃是朕回驰不及,令帝都沦丧,致先帝殉国可这内乱之中,百姓死伤几何?劳损几何?难道算不得是微乎其微吗?”
众人皆知,女皇对前任妻子喜爱,从亡国君主都能据理力争给对方谥号“昭”字,便能看得出来。如今你直说昭帝前往归墟,让女皇作何感想呢?
更遑论,就这当着新任大司命面直说监天司不是。虽则监天司在庆朝不受女皇重视,劳苦功高大司命不久前登入神国,现任大司命年级尚轻,也不能如此得罪人。
禤景宸望着从百官之中出列青年侍郎,仔细想到当初左丞徐明义推荐他时评语:“熟知礼法,刚正不阿,颇有古风。”如今看来,这礼,守得怕是旧。
看来,这批在刺帝专政下成长起来青年,都有些迂腐。在世人眼中,昭帝是葬送楚国君王,无论她生前做什功绩,都会因为亡国之主头衔而黯淡。
如果真有神灵,按照太门教条,昭帝这般厚德之人必升上神国,而不是前往归墟。
“夺回源州,乃天下庆事。昭帝将传国玉玺交于朕,并诏书言若朕夺回源州,便改国号为“庆”。昭帝言,这应是天下大庆之国,不是钟离楚国。”
女皇看着殿前垂立青年,将身为国君主威严都落在上面,言辞犀利地道:“昭帝之功,百姓虽未皆知,难道蒋大人如此知礼懂礼之人,也不讲礼吗?你直称昭帝谥号已是不敬,又将先帝英勇殉国称为冤屈,便是大冒犯。何况还谓佑国之君乃是扰民之魂,其言可诛。”
“如此不忠不敬,便是你礼吗?”
“那你这礼,可真够诛朕心。”
女皇将最后句话落下,原本就已经在她威压下冷汗涟涟青年扑通声跪在地
禤景宸见着殿下青年,在少司命话音刚落之时,反驳道:“少司命此言差矣,昭帝乃是楚末之君,按照太祭祀典礼,亡国之君乃葬送祖宗基业之人,身负大罪,怎能前往神国呢?且因着凉水岸边冤魂,源州百姓惶惶多日……”
“蒋大人……”礼部侍郎话没有说完,便被坐在高位上女皇打断,禤景宸望着殿下明明不过三十岁却留着长须看起来固执严肃青年,温声说道:“左丞当日荐你之时,曾与说大人熟读典礼,体恤百姓,如今看来十分贴切。”
青年垂首,恭敬地说道:“陛下谬赞。”
“不,朕不是在赞你,只是感慨,左丞如此慧眼竟也有看错时候。”禤景宸勾起抹笑,她语气仍旧不缓不慢,温声细语,却令人听来不胜惶恐:“敢问大人,既然说到太祭祀典礼,可否还记得楚国之君乃东皇降临凡躯,归去必踏神国?”
“可昭帝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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