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兵权不能旁落,钟离氏无人能接手兵权,只能留她。”皇帝叹声,看着钟离朔,眼底带着戏谑,“太子啊……”
“儿臣听着。”
皇帝仰头,看向身前稚嫩太子,言道:“自云州战后,天下无人不识大将军。太子,那禤景宸就是头猛虎,头雄狮,若她回到澜州,你认为还可能令她返回源州吗?”
“大将军拥兵千万,军中早无钟离家人手。来年,她若是狼子野心,你如何自处?”
钟离朔抿唇,言道:“禤氏族世代效忠皇室,且在云州时,观禤大将军治军严谨,爱民如子,瞧着是个不欲生战乱之人。更何况如今陛下圣明,楚国海晏河清,想来为万民她也不会起反叛之心。”
皇帝轻笑声,说道:“你真是这样想。”
“是。”钟离朔拱手,又忍不住替禤景宸说多几句好话,“在大将军军中时,观其许久,将军心中自有君臣之道,有颗浩浩忠心,绝不会拥兵自重。陛下,用人不疑疑人不用,您若真不信她,何苦留她在源州,找个由头收她兵符不就好?”
鱼龙阁宴后,太子妃人选昭然若揭。
自云州归来,被皇帝下旨困在源州禤景宸,已经隐约猜到皇帝意图,因此对于皇帝在鱼龙阁说那番话并没有什震动。
她已经知晓自己归宿,只颗忠心朝明月,坦荡地走下去。
可钟离朔却被皇帝那番话惊到,连好几日在朝堂上都极力避开禤景宸。
兴许是鱼龙阁那曲,勾起皇帝心底温情。整个桃花盛开季节以来,皇帝都带着钟离朔在御书房处理政务。不知道是不是钟离朔错觉,偶有与皇帝对视时刻,她总能在那双过于凉薄双眼里看到丝丝慈爱。
皇帝笑,“收她兵符,谁来接啊?”
钟离朔应她,“自然是想收人来接。”
她话里藏着意思十分露骨,只差没说是有人觊觎军权,因此编排禤景宸这样忠臣。
皇帝听出她话语里维护之意,心中觉得好笑,嘴上却不饶人,“你倒是替她说尽好话,那孤就更加不能让她回澜州。”
“陛下……”
仅是少许关怀,却令钟离朔觉得,如果皇帝直这样,或许大楚劣根能被拔起来也说不定。或许,前路没有那辛苦也说不定。
某日晚间,钟离朔陪着皇帝用晚膳过后,母女二人就在朝晖殿看着今日还未看完奏折。朝晖殿地龙烧得比去年还要高,只套着件薄薄外袍皇帝,在翻动着手里份奏章时,若有所思地抬眸,看向殿下裹着厚重玄袍太子,沉吟片刻,说道:“太子,看看这份奏折。”
钟离朔仰头,称声诺,起身来到皇帝案前,接过她方才看奏章,仔仔细细地看起来。
这是兵部侍郎上奏折,说是年关已过,各州刺史与返京述职*员皆已回到驻地。大将军禤景宸镇守澜州边境多年,如今却在源州停驻半年,恐边境不稳,望陛下能让大将军即可返回驻地镇守边关。
钟离朔看完这份奏章,皱起眉头,“陛下,兵部侍郎言之有理,蛮族觊觎大楚多年,现如今蛮族大君又是野心勃勃好事君王。此刻边境,还需大将军镇守,不宜令她在源州过多逗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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