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什时候,房间门打开,小猫蹲在旁边仰头看着。雪村大概也在旁边,兴味盎然地望着这个生着病懦弱大学生。觉得她似乎正在歪着脑袋问:什事让你这难过?
“不行,活不下去。曾经试着努力,但是凡事都不尽如人意……”
看不到雪村,但能感觉到她正脸忧虑地坐向身旁。
“小时候……现在也几乎没什改变,是个很怕生孩子。在亲戚们聚会上,也不会和任何人攀谈。从小就很不擅言词。有个弟弟,但是他不像,总是能和亲戚们聊得很开心。大家都很喜欢他、疼爱他。好羡慕,好希望自己也能像他样……”
可是不行就是不行。那太勉强。任再怎努力尝试,就是没办法像弟弟样。太不机灵,
旁边摆着盛着水脸盆,旁还有水壶和头痛药。
连站起来力气都没有,只能垂着眼睑沉沉地睡着。当打着盹儿时,可以感觉到雪村走路气息,听得到在楼下煮稀饭她爬上楼梯来轻微脚步声、以及伴随着脚步声铃铛声,那是挂在小猫脖子上铃铛所发出声响。也能感觉到她坐在身旁,目不转睛地看着睡脸温柔目光。
在三十九度高烧中,做个梦。
雪村、小猫和起在池塘边漫步。天空既蔚蓝又辽阔,森林里树木彷佛要压倒矮小们般耸立着。们全身沐浴在阳光下,在砖路上投下三道浓浓影子。池面宛如镜子般澄澈,水面下隐约浮现着另个精密复制世界。身体感觉好轻盈,每走步路都彷佛要飞上天。
雪村脖子上挂着个和她体形不太相称大相机,用它拍下各式各样景色。不知道她长相,也不知道她身高。但梦里她却有张似曾相识熟悉脸孔,知道那定就是雪村。她快步走着,并不断催跟上她脚步。她似乎有着亟欲看看这个世界单纯、想拍更多相片好奇心,以及稚嫩冒险精神。
距离们不远处,小猫踩着小小步伐拼命想追上来。风吹得人好舒服,看得到小猫胡须也在风中微微飘动。
太阳在池面上反射着,宛如撒落池宝石般绽放着光芒。
待觉醒来,才发现自己仍在漆黑房间里,听到依然是窗外阵阵车声。看看时钟,时间是深夜,原本垫在额头上降温毛巾已经掉在旁。
刚刚那场梦实在是太幸福,让有种泫然欲泣感觉。要是雪村还活着就好——但这并不是让感到难过理由。
这是个不该做梦。梦里是不论多努力伸手期盼都触摸不到世界。那里充满阳光,很遗憾是却不为那世界所接受。在棉被里坐起身子,几度抱头呜咽。泪水滴接着滴落下,全被吸进棉被里。和雪村及小猫共同生活之后,似乎在不知不觉中产生变化。似乎有股错觉,觉得自己应该可以跟般人样,生存在个幸福世界里,所以会做这个幸福梦。待从睡梦中醒来,再度发现现实残酷,教时之间无法承受,心里才会涌现这股强烈骚动。原本就是为避免落得这样下场,才会不断敌视、憎恨那个世界,好保护自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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