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,卡拉诺还有他驾照被忘在脑后。两个孩子早上刚去上学,发现家里到处都是蚂蚁。每年这个季节,天气刚刚热起来,它们都会出现,从窗口、从阳台成群结队地钻进来,有从地板下面冒出来。它们跑来跑去,找藏身之所,会跑到厨房里,找到糖、面包和果酱。奥托嗅来嗅去,会汪汪叫起来,无意中会把蚂蚁带得到处都是,它们会藏在它毛皮中。
找来抹布,把每个房间都彻底打扫遍。用柠檬皮,把觉得蚂蚁最容易出没地方抹遍。特别焦虑,等着蚂蚁再出现时候,马上会发现它们是从房子哪里跑出来。找到诸多巢穴洞口,在那里塞满滑石粉。当意识到无论是柠檬皮还是滑石粉都不管用,决定用杀虫剂。尽管很担心奥托安危,因为它到处乱舔,根本不会辨别哪些可以舔,哪些会损害它健康。
在储物间里找到瓶杀虫喷雾,仔细阅读使用说明。把奥托关在两个孩子房间里,用那种有害液体,把家里上上下下喷个遍。其实喷时候,内心很不安,意识到那瓶有毒液体就像是身体延伸出来部分,是内心仇恨液化器。因此不管奥托边在吠叫,边还在挠门,在等着,没有理会它。走到阳台上,就是为不呼吸家里有毒空气。
阳台是悬空,就像是游泳池跳台。外面空气很闷热,炙烤着公园里纹丝不动树木,热气弥漫在波河蓝色流水上,笼罩着那些穿着灰色或天蓝色衣服划艇手,还有伊莎贝尔公主桥桥拱。在楼下,看到卡拉诺弯着腰,在小路上转悠,很明显在找他驾照。对着他喊句:
“先生!卡拉诺先生!”
但声音直都很小,不会大声叫喊,声音在不远地方就落下去,就像是小孩子扔出去石子儿。想告诉他,拿着他驾照,但他根本就没有回头。这时候,站在六楼默默地看着他。他肩膀很瘦,但很宽,头发灰白,但很浓密。觉得内心敌意在滋生,越觉得自己毫无道理,那种敌意就越强烈。不知道这个单身男人有多少秘密,可能是对于性执念,到老年都无法放弃对性崇拜。他当然也看不到更远地方,除他越来越微弱、越来越可怜精液。他唯满意事,就是看到自己还能挺起来,就像株干渴植物,垂死叶子在获取水分。在女人身体面前,在那些肯和他上床女人面前,他会变得特别粗俗、肮脏,会很匆忙。他唯目、唯心思就是进入到个红色洞里,就像在射击场打中靶心样。如果那女人阴毛富有光泽,屁股紧实,充满弹性,那就更美。他定就是这样想,觉得他就是这样想。满脑子都是这些无比清晰、让愤怒幻想。当回过神来再看楼下时,意识到卡拉诺消瘦身影已经从楼下小路上消失。
回到屋子里,杀虫剂味道淡些。把死蚂蚁留下黑色痕迹扫掉,又费劲地把房间擦洗遍。咬着嘴唇擦地板,把叫得很绝望狼狗从房间里放出来。发现两个孩子房间里全是蚂蚁,觉得阵恶心。从拼接不紧密老木地板缝隙间,队队蚂蚁冒出来,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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