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为什睡成这个样子?”
“不知道。”
“詹尼把嘴放在枕头上。”
“那有什?”
“他把枕头和床都弄脏。你要给他个耳光。”
当重新睁开眼睛,已经是五个小时之后,那是八月四日,星期六早上七点,费很大劲儿,才意识到自己身处何处。正在开始被抛弃后最艰难天,但当时还不知道。
伸出手去摸马里奥,确信他就睡在旁边,但身边空荡荡,就连他枕头也没有,是自己放起来。觉得床下子变大、变短。也许是变长,想可能瘦。
感觉有些迟钝、麻木,就好像新陈代谢出问题,手是肿。看到睡前没有像往常样,把戒指摘下来放在床头柜上。戒指卡在无名指肉里,觉得那是全身都不舒服源头。小心翼翼地用口水把手指弄湿,但戒指还是摘不下来,感觉嘴里全是金子味道。
盯着块天花板,感觉很陌生。面前是面白墙,不是每天早上看到、占据整面墙大衣柜。感觉脚下空荡荡,脑袋后面也没有靠背。感觉很迟钝,在耳膜和世界之间,手指和床单之间,好像有层棉絮、毛毡、绒布。
尝试聚集力量,用肘关节支撑着身体,小心地起身。不希望个猛烈动作,撕裂身下床、房间,或者是让自己撕裂,就像从瓶子上撕下标签。很难动弹,可能昨晚在梦中很不安,躺在通常那个角落里,身体空荡荡,裹着汗津津床单滚来滚去。这是从来没有过事,通常总是蜷缩在自己那边,直保持个姿势。但不知道为什,两个枕头都在右侧,衣柜在左侧。又精疲力竭,躺倒在床单上。
依靠意志力支撑,从床上起来,就像在没有足够力气情况下举起重物。没有意识到,重压着其实就是身体。感觉身体像铅样沉重,不想整天都支撑着它。打个哈欠,先把头转向右边,再转向左边,又次尝试把戒指从手上摘下来,但没有成功。
“如果你不惩罚他,就会拧你。
这时有人敲门,是伊拉丽亚,她满脸困倦,穿着条开线小裙子。她说:
“詹尼吐在床上。”
没有抬头,只是斜着眼睛看着她,有些不太情愿。想象着她是个老太太,线条已经变形,快要死,或者已经死,但她依然是部分。女孩出现,她是曾经样子,或者是可能曾经样子。为什要用“可能曾经”呢?脑子里快速闪过些黯淡画面,完整句子,但说得很快,像阵低语。发现用不对时态,都怪早晨醒来时心里很凌乱。想时间是呼吸,今天轮到,过会儿轮到女儿,也发生在母亲身上,所有女性先人,也许会同时发生在们身上,还会再发生。
决定起身,但好像命令忽然中断:“起来”成种意愿,很不情愿地传递到耳中。生为女孩,然后长成个小姑娘,等待个男人,现在失去丈夫,到死都会很不幸。昨天夜里,在绝望中吮吸卡拉诺阴茎,为抹去遭到羞辱,浪费多少自尊。
“马上来。”说,但没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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