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荣小强在梁包子大木桌旁看他揉面团,大木桌有们肩膀高,们仰着下巴,看梁包子粗短有力手指头
有玩具。
梁包子家人搬到村子来那天,和荣小强都跑去看整个下午。
大卡车家具杂物稳稳地捆在车上,梁包子比搬家工人还有劲,台大冰箱上他背,他粗短双臂往后倒扣着,像只大蚂蚁似开步走去,在旁看着人仿佛比他还吃重些。为多看梁羽玲几眼,也跟着荣小强他们抓个竹篮子或是抱个大枕头忙进忙出。后来,们发现,只要们搬东西里有梁羽玲衣服或书本什,她就会跟在那个人后面,直盯到们把东西稳稳地放好为止。这是荣小强先发现,他立刻把这个秘密告诉所有小朋友,于是,大家对于自己要搬东西便挑剔起来。
们来帮忙是为看梁羽玲,大人们也有来帮忙,后来才知道,他们也和们样,只不过,他们看不是梁羽玲,而是梁羽玲她妈妈吕秋美。
梁羽玲家住在巷尾,们家和荣小强家住在巷子中间,门对门。
到个不可能接下洋娃娃位置去,除。
“拿着!”
接过洋娃娃,连忙蹲下来,以免遮住梁羽玲脸上阳光。
“羞羞脸!”荣小强带头喊着。
“羞羞脸!!!羞羞脸!!!”其他同伴也帮腔起来。
梁包子家人天天从这两扇门经过。
“人家吕秋美也不是天生下来就好看,梁包子真舍得啊,不到个月,人家已经在阿霞那儿量七八套洋装……”荣小强他妈妈来家里喝荔枝酒,午后阳光把桂花盆景里砂子都晒出盐。荣妈妈用手指头从大玻璃杯底部抠出粒泛黄荔枝来放进嘴巴里,“哪像们家那个小气巴拉,没见过世面。”
“没有啦,不到七八套啦,五六套,不到,不到。”母亲也仰起头来呷口酒,颗核小肉薄酒荔枝滚进她嘴里,“们家这个也是,成天只会打算盘,没两个钱在那里转啊转,头热,算进不算出……”
父亲房里收音机传来阵急躁板胡声,鼓点紧密得像锅底小气泡似。母亲和荣妈妈相视而笑。她们笑是那叮叮咚咚鼓点之间,父亲灵巧手指正在拨动算盘珠子碰撞声。这是们家最稳定种声音,年四季,父亲总是抚弄着那把特大号算盘,像弹奏古琴似拨出长串无人能解音符和节拍。算盘珠子不疾不徐地在油滑竹骨上往返着,圆润珠子穿上穿下,叮叮咚咚……
下。
梁羽玲委屈地提起点点裙角,咬着下唇。
“笑,笑啊,笑啊!”梁包子稳稳掐住相机脖子喊叫道。
“羞羞羞!!!不要脸——”荣小强他们很有节奏地喊叫着。
“小王八蛋——”梁包子发火,他放下相机转过身来对荣小强他们骂道,就在这个乍然安静下来瞬间,所有人都听到梁包子不小心按下快门声“咔嚓”。相机正对着,甚至可以看见自己,在那个墨黑小圆镜里。
照片上蹲在条贫瘠黄泥路上,干燥路面凹凸不平,尖锐石块像碎裂大腿骨从地底下刺出来。把洋娃娃兜在怀里,眼露惊恐地仰望着前方天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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