除开战训场上那严厉刻板
他每走
步，脚步便沉分，重重踩在地上，牢固又踏实，像是坚定地朝着某个方向前行。
真好。
他没有陆怀征幸运。
他没有遇上霍廷，没有只手可以把他从深渊边缘拉出来，于是，他坠进那漩涡里，被命运搅成滩烂泥。
陆怀征没回头，也不知道，穿着条小裤衩小伙儿，茫然地抱着那热气腾腾毛爷爷，莫名留下泪来。
后来遇上霍廷，这个他人生里转折点，步步教他怎
做人，怎做个有脊梁骨好男儿，为人处世圆滑而不是谄媚，谦恭自信，还要有硬骨和傲气。参透天地乾坤，也识得世事难圆。有舍弃，懂珍惜。
这是霍廷半辈子人生箴言，很有幸，在他不过二十年纪，却知晓
。
两年前，他在北大街遇见过前姑父儿子，在大街上偷东西被人五花大绑摁在地上打得鼻青脸肿。
他当时想，如果自己没遇上霍廷，这是不是他未来写照？
那天人们没报警，选择私刑。
十吧？”
陆怀征回头看于好眼，又是声嗯。
霍廷比个手势高度，“
记得刚见你时，你才这高，八岁吧，剃着个小平头，看人眼神都带着光呢，小聪明多人又皮，其实第眼对你没啥好印象，眼里太多讨好。这样孩子太精，看着不讨喜。”
他知道霍廷要说什，没搭腔，静静听他说。
霍廷叹口气：“后来听你姑姑说，才知道你为什会这样，你姑姑遇人不淑，没早点遇上，连带着你起吃几年苦。看你现在这样，倒觉得也不错，男人还是得有点脾气，用你们年轻人话怎说，佛系，太佛系。”
……
霍廷跟家冕去医院，陆怀征带于好回自己单身公寓。
他公寓很干净，客厅窗大敞着，窗帘在空中空空荡荡拉扯。
这房子不常住，设施相当简单，于好进门就看见摊在矮几上基本军情书，还有俄文原著。
能想象到，他平日里也是这安安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翻书，手里衔根烟，或者懒懒散散地把脚搭在矮几上。
那些人打完又从他身上搜刮出所有东西，然后把人剥光扔在大街上。
陆怀征给他买瓶水和几包烟，拎着裤腿蹲下跟他聊会儿，才知道那人很早就死，他成孤儿，靠偷摸拐骗养活自己，陆怀征陪他抽半包烟后，挺沉默，也不知道该说什，这小子小时候其实挺不讨喜，干坏事全找他背锅，害他无缘无故被打好几回，那时陆怀征是恨死这对父子。
那时他相顾无言。
临走时，把身上现金都给他，“别再偷东西，出去找份工作。”
说完把钱包塞进裤兜里走。
他前姑父是个酒鬼加醉鬼，喝醉就打人，陆怀征小时候没少挨打，又因为寄人篱下。
重组家庭，前姑父自己还带着个拖油瓶，比他小两岁。
自己儿子不打，遇事儿不顺竟拿陆怀征出气。
他那会儿自卑又胆小，不过八岁小毛头，苦与闷全是自己承受着，不敢告诉姑姑，怕姑姑又被打，原本拖着他，姑姑已经很吃亏，陆怀征也不想再让自己给姑姑添麻烦，就这苦兮兮地熬几年。
那几年，他度认为自己游走在黑暗深渊边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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