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时夜幕已经落下,多数人家都亮起灯。叶子农看看天色
叶子农笑笑,还是没有搭话。
老九说:“咋不说话?笑话?”
叶子农说:“没有没有,不知道该说啥,听你说。”
老九说:“你怕得罪人。但是在这儿你放心,九哥再笨好赖话还听得出。”
叶子农就问:“想管不管用?”
老九过来帮忙,说:“这都快天黑,你还晒啥呀。”
叶子农说:“樟脑球味儿太大,散散味儿。”
叶子农搭完被褥,洗洗手,坐下,把自己那杯茶口喝完,然后全身放松地点上支烟,长长地抽口烟,长长地舒口气。
老九说:“累吧?”
叶子农摇摇头,说:“后怕,踏踏实实到家才觉得浑身发软。直提着心哪,中匈互免签证条约随时可能作废,老天还算照顾呀。”
方坐,再优先清洗电热壶,烧上水,这才去屋里擦床擦桌子。
老九跟进屋,问:“你怎会住这里?”
叶子农说:“六八年,路线斗争,就流落街头没窝。这小屋以前不是房子,是人家搭做饭棚子,花百块钱买,找几个农民垒间房子。”
老九说:“六八年,那时候你还在上中学吧,就这有能耐?”
叶子农不好意思地笑笑,说:“那时候是团伙老大呀,打群架基本就是工作,身边除亡命徒就是贼,那时候比爹还有钱呢。”
老九说:“当然管用,有志者事竟成嘛。”
叶子农弹弹烟灰,笑着说:“那你小家子气。既然管用嘛,干吗不多想点?要就多想点,想500亿,万亿。”
老九愣住,想想说:“那……就是不管用。”
叶子农说:“你连想都没想过,怎可能去做呢?想只管想用,每个条件只管它这个条件用,不管别用。如果你面对不是正确,你跑辈子也没用,老天不会因为众生心诚就把有志者都成全。条件可能是啥?就是让你想可想之想,能可能之能。你想条件不可能,分钱也是贪心。只要是条件可能,多少都正常。”
老九给叶子农倒上杯茶,说:“子农,你给说说这个见路不走吧。”
老九说:“既然是条件可能,你还怕啥?”
叶子农说:“是可能,不是定,总有咱想不到和不可控,不然咱还是人吗?”
老九说:“这人笨哪,不敢有啥贪心,最大心愿也就是开好个餐馆。”
叶子农笑笑,没有搭话。
老九说:“赶上爹是不想,这辈子能挣到500万,是美元,就知足,起码没把爹家业败掉。”
九哥说:“后来不是都落实政策吗?”
叶子农说:“过去事,不提它。”
老九说:“你这窝真该挪挪,起码得有个卫生间吧,多不方便哪。”
叶子农擦完床板,从密封塑料袋里往外掏被褥和枕头,说:“这儿要拆迁,原住户可以在原地优惠买房子,这个地段多好哇,咱等。”
壶水很快就烧开,叶子农到院门口小卖铺买包花茶,在大茶缸里泡上茶,又洗两只不带把手白瓷杯,这就给老九安置住,自己继续干活,用毛巾反复擦干净门前铁丝,把已经铺上被褥和床单又搭出来晾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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