戴梦岩说：“
哪顿饭饿着你
？”
叶子农说：“活命
吃跟美食吃，不
样。”
戴梦岩想想，说：“那就先带你看几家餐馆，都是巴黎有名，就当兜风，喜欢吃哪家你自己选。”
叶子农高兴地说：“好。”
……
戴梦岩说：“不懂政治，信你，你觉得比命都重要东西，那就定很重要。都是中国人，谁不希望中国好呢？也不希望你去做对国家不利事。”
叶子农放下门票，说：“如果因为出事你就背包袱，那还是在屋里待着吧。”
戴梦岩起身走到门前，拿下那条丝袜，塞进包里，坐下。
叶子农小心地问：“塞包里啥意思呀？”
戴梦岩说：“那边还有只呢，穿啊。”
“过去**党搞地下斗争，都是钻老鼠洞？”
叶子农说：“斗争与生活、政治集团与个人、政治斗争形式与个人生活态度，属性和规则都不同，没有类比性。”
戴梦岩说：“好，说没站住脚，该你。”
叶子农说：“柏林不给居留只能回北京也罢，来巴黎给梦姐当差也罢，都是个人正常生活，没刻意躲什
。如果是必须死，你已经让多活几天，这就是真相。对于理论上危险，不否认，不放大。咱别用‘必须’抬举自己，咱没那重要。”
戴梦岩质问：“理论上危险就不是危险？”
叶子农来巴黎以后，从机场到派拉姆公寓就是他对巴黎全部印象。个多月，他没有迈出过房门步，甚至没触摸过门把手。当他脚迈出房门时候，他心里获得种挣脱压抑轻松，作为个他这样社会成员，他承担他认为应该承担社会义务。
派拉姆公寓保安都知道309号住着个从不出门中国籍男人，当戴梦岩与叶子农起走出公寓时候，楼梯口和大门口保安都用
叶子农以咖啡代酒，端起杯子说：“不找死，不找活，平常过日子。”
戴梦岩说：“听你，不找死，不找活。”然后端起杯子碰下。
叶子农感激地点下头，说句：“谢谢！”
戴梦岩说：“自由，出去看看巴黎？”
叶子农说：“吃。”
叶子农说：“车祸、酗酒、z.sha、天灾……哪个都比政治谋杀死人多，人类就不生活吗？也不是非跟活过不去，过马路也走斑马线，地震也往外跑。人嘛，活着就有麻烦，就得有担当。谁都不想有麻烦，也不是所有麻烦都能躲过，躲你能躲，受你该受，这就是生活。辈子自鄙视，那是生不如死，那还活个啥劲呢？那才是必死，连个碰运气机会都没有。从鼠洞里走出去不定死，起码还有个碰运气机会。”
戴梦岩说：“别嫌啰嗦，再问你次：态度比活还重要吗？”
叶子农说：“每个人都活在自己态度里，都按自己标准衡量各种关系，什关系承载什内容，核定多少担当。有人要钱不要命，有人要心安不要命，有人连横穿个马路都可以不要命，形形色色，看人，所以叫大千世界嘛。”
戴梦岩从包里拿出刚买两张音乐会门票放到叶子农面前。
叶子农拿起门票看看日期、座次、票价，明白，也愣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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