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陪你回去!”向园忽然脱口而出,“舅舅是肺癌专家,在北京很有名,他拯救过很多肺癌病人,别说中期,见过好多晚期患者到现在都还活蹦乱跳呢。”说到这,她可能觉得有点不妥,连忙补充句,“没有说你老师找专家不好意思,只是觉得,多个医生多个手术方案,总能想到办法……”
暮色彻底降临,江面泛着星点,两岸路灯依次亮起。屋内没有开灯,只亮阳台门口盏乳白色落地灯,两人身影朦朦胧胧被映到墙面上,明明站有米远。
可徐燕时影子却是压着她,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,向园光看影子,就觉得扑面而来都是男人气息。
她说着说着忽然停下来。
因为徐燕时夹在手上烟也不动,他今天没有戴眼镜,那双比明月亮、比清风干净眼睛,此刻正牢牢地、瞬不瞬地盯着她。
“很重要朋友?”
“嗯。个月前才跟他见过。”
天渐渐暗下来,不远处灯火映在他眼里,竟有些难言晦涩,她敏锐地反应过来“那次见面不是很愉快?”
他低头把烟蒂抵在烟灰缸边沿,轻轻掸下,自嘲地“嗯,吵架,还差点动手。”
向园没想到他会对她敞开心扉,这得来不易信任,忍不住让她放低语调,低声问他“那现在还好吗?”
正吸燃时,大约是向园目光太过炽热和直接,下意识朝这边望眼。
两人视线在空中猝不及防相撞,莫名,心口滞。
像是油锅刚半热,只要把菜放进去,就能噼里啪啦,火花四溅。
然而,没有菜,油锅烧到冒青烟,也只是压着锅盖雾气缭绕地嘭嘭作响。
徐燕时率先平静地收回目光,把打火机揣回兜里,那只手就顺势抄在兜里。看得出来,他今天心情也不好,不多话,那眼神里,满是深沉冷意。
那深沉而克制眼神,以至于她后来每每想起这个场景,都觉得,浑身从脊梁骨酥麻到脚趾间。
仿佛下句,向园以为自己会听见他沙哑着问,“为什?你是不是还喜欢?”
然而,门铃响。
向园混沌中懵懵回过神,下意识去看门口壁钟,七点。
老庆进门,向园弯腰拿双拖鞋给他,“刚搬家,这两双还是今天刚买,不是你们脚码,就
徐燕时说“老庆今天才告诉,情况似乎不太好。”
“联系专家吗?”她刚想说,联系不到可以帮你。
天色暮沉,他望着远方霓虹,眼里光,像是在渐渐熄灭。
“们以前大学教授,帮他联系。”
随后,他又快速地补句,“请周假去北京,项目事情交给老庆,等回来……”
短兵相接后,向园忽然就偃旗息鼓。心里又冒出种“算,不跟他计较”想法,在地毯上挣扎两分钟,她走过去,手抚上栏杆,转身,后背贴上栏杆,故作轻松地看着他“干嘛这副表情?欠你钱啦?”
“没有。”徐燕时低着头笑下。
这算是苦笑?
向园心下猛地抽紧,可刚刚才信誓旦旦地发誓再也不问他事儿,正犹豫着要不要问时候,徐燕时倒是自己开口。
“有个朋友,肺癌中期,瞒很久,今天老庆瞒不住才告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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