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廊静谧,鼻尖充斥着难闻药水味。
“爷爷这段时间都很忙吗?”她仰头问。
赖飞白在他身边坐下,西装革履,尖头皮鞋,贯规矩和拘谨,真是今晚,他表情比往日更严肃,他靠着墙,微微翘起二郎腿,目光盯着远处,他似无力又自嘲地说:“很忙,每天都很忙。”
向园忽然沉默。
赖飞白:“董事长从创立东和至今,就没有天是休息过,铁打身子也要累垮。你爸爸专注画画无心家业,老夫人生你爸爸时难产,董事长也不肯她再生,膝下就这个儿子也没撑过三十岁。或许他思想上有些古板和守旧,也跟不上你们年轻人思维,他总是问,年轻人现在都玩什呀,孙子孙女们都在干什呀,为什总是让个小老头管这大公司,也好像退休啊,也好想去环游世界……”
老爷子入院,肺炎久治未愈,赖飞白不排除是最坏情况,向园立马给顾严打个电话,顾严让她先确诊,可司徒明天死活不肯做穿刺和气管镜,向园怎哄都没用。
那天天跟打仗似,向园也没工夫去想徐燕时。
这天,司徒明天咳得有点厉害,向园不愿再纵着他,直接让赖飞白给他送进诊室,老爷子差点从床上跳下去,向园急得掉泪:“爷爷,您能不能别闹!确诊咱们好治疗!”
顾严是理解。
老人在这个岁数,反而不愿意确诊,能撑多久是多久,有些确诊下来,反而走得快,心态放轻松,看司徒明天这活蹦乱跳状态,问题应该不太严重,先拖着,别给他压力,顾严劝说向园。
赖飞白字句,像是针扎般戳在向园心上,如刀绞,她整个人好像如坠入冰窟窿里,从头顶寒到脚底心。脑袋像是灌铅般昏沉,她慢慢低下头,眼神视线越来越模糊,直到滚烫热泪滴落在她手背上,她心跟着烫下。
电梯里,家冕飞奔而至,疯狂地摁着上升按钮,不等电梯停稳,他如泥鳅般从人群中钻出来,在静谧长廊里汗水淋漓地飞奔,直到看见走廊尽头处那坐着人影,耳边隐隐传来赖飞白谈话声,他才失神地缓缓停下来……
医院病房里滴答滴答地仪器像是生命指针,缓慢而沉重地在整个走廊回响,也如寺庙里沉闷压抑庄重笔直地撞进他们心里。
赖飞白声音像是从遥远彼岸传来:“员工对东和不满,对领导不满,对他不满,你以为董事长不知道吗,可有时候,企业做到这个份上,背后是国家,是利益,是不可能做到绝对公平公正。”
赖飞白吸口气,他向来面无表情,微低头说:“前两
向园抹把眼泪,“那会恶化吗?”
顾严道:“说实话,到这个份上,再恶化也差不到哪去,现在主要是哄他高兴,别跟他对着干,让他保持愉悦轻松心情,等有空,再安排护士给他做检查,两三个月内都不会有太大变化。而且,你爷爷每年都体检,身体不是直都挺好,有点小情况都能解决,你不用太紧张。”
向园这才稍稍放下心,远处脚步声渐进,顾严看眼,对向园:“先撤,你有事再叫。”
向园嗯声,转头看眼来人,是赖飞白,她问:“爷爷怎样?”
赖飞白:“刚睡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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