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山取出预备好竹枝,往粘纸上沾,便寻往蝉声浓密地方。
仿照阿山方法,把粘纸沾在竹枝上撑得大大,想增加捕捉可能,没料弄巧成拙,下就把粘纸“留”在棵直挺粗大树干上。
爱哭鬼和阿山、土雄在旁讥笑,正为自己处境生气时,他忽然走向那棵大树,闷声不响地往上爬起来。他手脚不如阿山他们利落,倒是咬紧牙,出奇地卖力。
看着他爬上滑下硬绷绷扣着树条,当时,们虽觉得好笑,却没有人想要阻止他。
后来,还是阿山把粘纸摘下来。
“你爸爸睡觉时也戴口罩吗?”
“没有。”
“他没骂过你吗?”
“有次。用他茶杯喝水。”
“那有什关系?”
养鸡场旁打棒球空地上见过几次,他个人在树荫下看们玩耍和打架。们采桑叶时,他就走开,谁也没见过他采。
常常,在傍晚天气较凉爽时,他和他父亲就骑着辆脚踏车,在四处溜达。他坐在车杠小藤椅上,双手像鸟样攫住车把;他父亲则戴口罩,两鬓有些灰白。
有天下午,太阳把人头皮都晒松,从外面玩累,奔进屋里找水喝,进饭厅,便看见他静静地坐在饭桌旁看母亲和面。
没听见母亲说什,低着头,忘喝水事。那天晚饭吃得特别静。
母亲偷偷告诉,他父亲生病住院,他母亲也待在医院里,没法照顾他,于是托母亲让他寄住在这儿。
注意到他手臂内侧,和腿胫上浮着血青擦痕。
们又逡巡许久,只有阿山抓到只,爱哭鬼把它翅膀折断,然后用竹棒压在它肚壳上,再用线吊绑起来浸
…………
们经过杂货铺买两张粘蝇纸,和抽中包泡泡糖。
土雄、阿山和爱哭鬼他们见带他来,起初话都少,只有爱哭鬼比较正常,立刻跟们要泡泡糖吃。爱哭鬼是男,也其实不爱哭,只是哭次数最多,例如跌大跤,或是被不起眼野狗陡然咬口时候。有次,们在防空洞里追打,当爱哭鬼脑壳撞在水泥墙上时,们清清楚楚地听见长长声回音。记得很清楚,那次爱哭鬼自己也吓跳,独自摸黑走出防空洞外才哭出声来。大家急忙追出去看,只有仍站在原地。那时害怕出去之后,见到爱哭鬼头裂成两半,或是变得像路上被压扁螳螂肚子。
记得爱哭鬼额头流下七八条血痕,血汩汩流下。爱哭鬼他妈妈又气又急,忙领他上医院,路上不断扯打爱哭鬼手脚。
那天回家之后,晚饭只吃点,独自在房里榻榻米上,练习跌倒时反应。可是猛地装作跌倒,总觉得不够逼真,而且,想换作是,母亲也不会那样打。
隔天下午,母亲要带他去打棒球,说们今天不打棒球,要粘知。
母亲悄悄塞块钱给。
到养鸡场要经过条很长很宽洋灰大马路,路两旁种两列大榕树,树腰干以下漆成白色,细长须像晒丝般垂挂着。们前后走得很快,蝉声哒哒响。偶尔回过头去看他,他直盯着地面。
阵凉风吹过,刮下几颗裂口树籽。
吉普车引擎声从背后传来,们靠近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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