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这样,艘保七小艇次大概可以搭救三四十个人,然后把们接驳到在外海停船等候另艘526运补舰上,继续航向外岛东引。小艇开得飞快,大伙儿还依依不舍地回头看着基隆港边夜市灯火越退越远,从所有人脸上飘着细雨黯淡表情看起来,大伙心中都想着同件事情:返台假期因故延长美梦泡汤……
①大陆通译为《泰坦尼克号》(Titanic)。
,他们两个看起来很像是堂吉诃德跟商丘。
商丘:“惨,离岸很远。”
堂吉诃德:“拜托,哪有多远?”
商丘:“看起来不远,其实很远。”
堂吉诃德:“你嘛拜托咧,游(台语发音:ㄒーㄡˊ②)嘛要游回去,你迈怀疑……”
说来也奇怪,那天变得非常容易被说服,听到堂吉诃德说不要怀疑,也就不再怀疑。看着基隆港口渔火点点,心想,至不济,今天就当次义士给他游到台湾去吧!这样想着,心里就踏实多,堂吉诃德可说是黑暗中唯盏明灯。
又过约刻钟,大概是船内封舱成功,船尾不再下沉,五百多人倾斜甲板上竟然慢慢透出股“海上夜市”闲嗑牙气氛,要不是因为远在海上关系,恐怕打香肠小贩也会赶来凑点热闹。人类果然是无法记住痛苦,前半个小时还悲从中来,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被人打捞上岸,这会儿,已经有不少阿兵哥在讨论这航次返台假期是否会因为“交通工具抛锚”而延长问题。是啊,也兴味盎然地加入讨论行列,出这大事儿,部队指挥官也不能怪们未准时归营吧?撞船嘛,这是老天爷要继续放们大伙儿假,让们晚几天。(运气好话,也可能耽搁个十天半个月……)再回去东引岛加入跑步答数行列,们也不愿意这样啊,可是……聊着聊着,雨也快停,浪也小,船身平稳妥当,不知不觉,甲板上军民各自围成个小圈圈摆起龙门阵,远远看去,很像某个自强活动小组自介绍时间,而且因为时间非常充分,所以显出种令人愉快悠闲之感,这时,如果大家再合唱首救国团点歌率极高《萍聚》,那就更令人依依不舍。(不管以后将如何结束,至少们曾经相聚过……预备,唱!)
算吧算吧撞船后不过个小时左右,已经物换星移,人事全非。这会儿,已经没有人觉得自己会死,所以,到海军弟兄辛辛苦苦地不知从哪儿翻出大堆带霉味救生衣时,已经没什人领情。救生衣数量不太够,也不见有人争先恐后上前去抢。排上个平常办事不力班长上前带件给,还嫌他多事呢。
果然是个多事家伙!
后来保七总队小艇像群飞鱼赶到,在船边窜来窜去,就像电影上抓人蛇集团画面朝们打着强光,破坏原本祥和气氛。海军弟兄开始安排船上军民跳到保七小艇上,次序是:妇孺优先,然后是没有救生衣先走。(当然,有救生衣就殿后,人家不好意思说得太明白。)此话出,看刚才拿救生衣给班长眼,这班长也善解人意得很,他回看眼,那眼神好像在说:“救生衣穿着保暖也好啊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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