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锦荟那阵状态极差,被突如其来发生事情打击心灰意冷,说话也没什力度,“你那年参加数学国赛,邀她去雍和宫上香,无意间听见她许愿,说得全是关于你,那会儿就觉得那丫头喜欢你,还跟你爸说这事儿,犹豫着要不要找你俩谈谈,后来又怕你没那意思,怕伤那丫头心,跟你爸就睁只眼闭只眼,只是没想到,出事儿,她们家就着人来退婚,真叫人心寒。”
周斯越在无梁殿外站好半会儿,将母亲那番话颠来倒去想好几遍,高大修长身影难掩疲倦。
那阵宽慧法师正好在寺内,见他在门口立半晌也没进去,便着小僧过去跟他招呼。
关禅门,里头空无人。
佛法见者便是缘,道者便是心,心缘不两结,皆是
“抓着。”周斯越回头看她。
只白嫩手扶上他腰,“好。”
夜里行人无几,月光清凉。
风飞扬,单车响,车轱辘滚在漆黑柏油路面上,全是青春印记。
往年七八月乃至十月,这里看萤火虫人多,天南地北人兴冲冲股脑儿往这儿赶,兴许看人还比萤火虫多。
周斯越勾笑,下秒低头给自己把头灯戴好。
“在这等回来。”
他说。
那年还没有小黄车出租,周斯越不知道在哪儿弄来辆自行车,骑到她面前,停住,只长腿撑在地上,弓着背看她:“上来。”
丁羡低头看看自己白裙子,压着裙边,侧着身子坐在后座上。
紫金山,灵谷寺。
曲径通幽处,四周参天苍树环绕,固有“十里深松上绿天”之感。羊肠小道间,阴凉袭人,参木深绿,桂花缭绕飘香,寺内,佛光普度。
昏暗月光下,高矮两个身影走在路上。
周斯越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两顶头灯,下出租就给她套上,高大身影站在她面前,微微俯着身子,手拿着黑色头灯,手拨她头发,低声:“别动。”
丁羡使劲儿向上翻着眼皮看,只看见个黑色灯头挂下来,“隧道工?”
周斯越直接绕开灵谷寺大门,穿进左边马路上,沿路骑到流徽湖才停下车。
湖面泛着银色波光,水光在月色下轻晃。
湖面两边是丛林,如今这月份,灵谷寺里几乎已经很难再看到萤火虫,而这片丛林是刚未开发处女地。
“你你你……带来这儿看萤火虫?”
也不完全是,去年来南京找蒋沉时候,路过灵谷寺,他打小信奉科学,不信神佛。但他母亲信佛,迁居南方前,跟他说起周家来退婚事儿,顺便又提嘴当年她跟丁羡去雍和宫上香事儿。
以前念书时候,周斯越有辆山地车,后座没法坐人,两人出去玩时候也没法骑,大多都是边推着车边陪她走路,其实好几次丁羡想说,你个二傻子,后座不能坐,坐前边儿呗。
哪儿好意思。
不过现在想来,什时候回去骑那山地车试试。
“好?”
丁羡点头。
周斯越哧得笑声:“还盗墓呢。”
说完,“啪嗒”声,自顾自罩着她脑门给她扣上。
丁羡尖叫:“压着刘海。”
周斯越那手给她把刘海用食指拨出来,温热指腹触到她额尖,低声:“好?”
“嗯。”丁羡低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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