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游戏?”
“就是各自写下句最想告诉对方话,然后装在个玻璃罐子里,再把它埋在土底下,过二十年之后才可以挖出来,看看对方写什。”
“无聊。”
“哪会无聊。”
他知道他拗不过妻。他取过妻预备好纸片,走进书房里去。
那天晚上,就在他刚刷过牙准备就寝时,原本平静屋外,突然传来串小孩子嬉闹声。正在院子里浇花妻子唤他出来看,是群邻家小孩正提着只只灯笼,打他们门口经过。那些小孩他全认得,正在尖声吵闹着是还未上学小阿珠,她哥哥阿治独占把红色小蜡烛,她正气恼着牛奶罐里火光快灭呢!
“好好玩哦,好想提灯笼㖿。”妻说。
他也找来两个空牛奶罐,用根钉子在底部打许多小圆洞,再用根细铁丝串起两个简陋灯笼;妻从厨房里搜出为台风天而准备蜡烛,他用打火机在蜡烛底部烧下,把蜡烛粘在圆形牛奶罐里。妻高兴地拍起手来。
等他和妻人提个灯笼走到门外时,那群小孩早已经不见踪影。
“奇怪,刚刚还闹哄哄,怎下子就静悄悄。”妻望向树林那头,除盏昏黄路灯之外,只剩下片漆黑夜色。
只是在学校里到处都是小孩子,他觉得好像什都不缺。他没有什太大烦恼,在山上生活这些年以来,这直是最令他担心地方。
妻过世之后,他又独自生活年。这年之中,母亲是唯上山来看过他人。
“当初生个小孩就好。”偶尔,在母亲下山离去之后,他在客厅里独自吃面时候,耳畔会突然冒出这句话来。惯常晨起之后,独自坐在倚窗书桌旁,始终挥之不去,则是他们第次发现这幢木造房子时,妻脸上浮现喜悦之情:
“好恐怖哦!”
在妻语言之中,这句话是用来表示极度高兴意思。
虽然只要交出句话,他却感到异常地烦闷。“好没?”妻在客厅那头不停地催促着。
“二十年之后,妻必定早就忘这件事吧。”他在心里想着,便把空白纸片卷起,再对折。妻已经投入她纸片,他故作神秘地对妻子笑笑,投下他。
院子里茶花树下挖出个尺多深
那天晚上,他陪着妻在山间小路上提灯笼,他们像两只迷路萤火虫在黑夜里寻觅那群小孩子,直到点完所有蜡烛,都没有找到。
那个夜晚,妻表现出前所未有固执。
那也是他们在山上日子里唯次失眠。
半夜,他们客厅里灯还亮着。
“们来玩个游戏好不好?”妻说。
现在他知道,即使没有他,母亲依然会活得好好。他从来不曾小看母亲。现在,他也不再小看自己。
半边月亮从茶树顶上探出头来,水洗过光泽,像是面锅里冷去蛋白。
确定正确位置之后,他小心翼翼地从茶树下铲起第把泥土,掘开地方,细小须根流出白色汁液,像束被切开血管。
那个玻璃罐子还在更深地方,他记得很清楚。
搬到山上第三个元宵节夜晚,他和妻起埋藏这个西班牙手工制玻璃,地点是妻挑选,在茶花树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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