生怕尼德·兰控制不住自己而粗,bao行事,那势必闹出不可收拾后果。但他发现鹦鹉螺号正向只露脊鲸开去,心中怒火也就随兴趣转移。
露脊鲸未能逃脱抹香鲸尖牙利齿。认出这是条南露脊鲸,扁平头,浑身漆黑。从解剖学角度看,南露脊鲸与白露脊鲸及挪威北角露脊鲸之间存在区别,它七块颈椎骨是完全愈合,而且比同类多两根肋骨。倒霉露脊鲸已被咬死,侧卧在水面上,肚皮千疮百孔,受伤鳍上还吊着只幼鲸,母鲸未能保护好自己孩子免遭杀戮。母鲸张开大嘴,水从鲸须里汩汩流出来。
尼摩船长把鹦鹉螺号开到母鲸尸体旁。两位船员登上母鲸身体上,不胜惊讶,他们居然从母鲸乳房里挤鲸奶,直到挤干为止,足足有两三桶。
船长递给杯温热鲸奶。连忙说不爱喝这类饮料。但他要放心,保证鲸奶味道好极,比牛奶毫不逊色。
尝尝,味道果然不错。这对们来说是非常有益储备,因为鲸奶制成咸黄油或奶酪,可为们日常伙食增添不少可口花样。
吼连成片,多惊心动魄!往昔任鲸优哉游哉平静海面,现如今却被鲸尾巴搅动得怒涛滚滚,恶浪滔天。
这场荷马史诗般厮杀前后持续个小时,大头怪物在劫难逃。有好几次,十几只抹香鲸团团包围住鹦鹉螺号,试图群起将它挤压成碎片。们从窗口可以看见抹香鲸张着血盆大口、獠牙瞪眼凶相。尼德·兰情不自禁对它们咬牙切齿相威胁,骂不绝口。们感到抹香鲸已经死死纠缠着们不肯放松,犹如猎狗围困树丛中野猪不肯松懈。但鹦鹉螺号开足马力,或推或掀或拖或拽,不时将怪物赶出海面,并不把它们笨重身躯和巨大挤压能力看在眼里。
终于,抹香鲸群被打得七零八落,四散逃命去。海面又恢复宁静。觉得鹦鹉螺号重新浮出水面。舱盖打开,们便迫不及待登上平台。
海面上漂满横七竖八伤残尸体。即使发生场大爆炸,也不可能把这大堆肉体切割、撕扯、捣鼓成如此惨状。们浮游在巨尸之间,抹香鲸浅蓝脊背、灰白肚皮、癞皮疙瘩触目惊心。几头惊魂未定抹香鲸正向天边仓惶逃命,血迹染红远近波涛,连绵好几海里,鹦鹉螺号简直是在血海中漂泊。
尼摩船长也上来。
从那天开始,心里就惴惴不安,注意到尼德·兰对尼摩船长态度越来越糟糕,决定密切注意加拿大人举动。
“还好吧,兰师傅?”船长问。
“挺好啊,先生,”加拿大人答道,内心狂热已经冷静下来,“这是个可怕场面,真。但不是屠夫,是个猎人,这里只是个屠宰场罢。”
“这是害兽屠宰场,”船长答道,“鹦鹉螺号不是把屠刀。”
“更喜欢鱼叉。”加拿大人反诘道。
“各有所长吧。”尼摩船长回答道,眼睛直盯住尼德·兰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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