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他躲不过去,不得不把真相如实相告,他从来都会直截当脱口而出。他告诉自己,长痛不如短痛。
但实
他们跨过小屋门槛后终于安全,这刻迪伦记得很清楚,因为那些喧嚣噪声马上停止。崔斯坦砰地关上门,手松让她站起来,就好像刚才搂着她把他给烫伤似。她呆立在那里,害怕地张大嘴,而他则走到窗边向外望去。
这间小屋跟昨天晚上那间样,也没有什家具陈设。靠着后墙有条长凳,迪伦跌跌撞撞地走过去,屁股坐在粗木凳子上,头埋进双手中。恐惧感飞快地传遍全身血管,她心跳时急时缓,她尽力控制着,呜咽泪滴从指缝间滑落。崔斯坦回身看她眼,脸上表情深不可测,但他仍然没有离开窗边“瞭望哨”,她把手从脸上挪开,检查下自己胳膊。虽然屋里非常昏暗,她仍然可以看到皮肤上那些纵横交错抓痕。有些只是擦伤,而有些伤口凿进肉里很深,从伤口往外渗着血。她全身皮肤都火辣辣地痛。然而,肾上腺素在她身体里奔涌,让她手不停地颤抖,她几乎察觉不出自己痛。
小屋里也有壁炉。过几分钟,崔斯坦走过去,在壁炉前弯下腰。没有木柴,迪伦没有听到划火柴声音,然而很快壁炉里就燃起堆火。摇曳火光中,恐怖黑影在墙上闪来闪去,给小屋里添些诡异氛围。
尽管对于火是怎点着没有什合情合理解释,但迪伦并没有质疑这堆突然而至炉火。她有太多太多更加重要、更加不可思议想法。这些念头在她脑子里纠缠在起,你争抢,互不相让。这些念头在她意识深处寻衅滋事,相互打斗,挣扎着要钻出来,要求得到她倾听。她问题太多,时反而不知从何说起。
他们就这样待很久。崔斯坦雕塑般靠窗站着,表情平静。迪伦坐在椅子上蜷缩成团,偶尔默默流泪,静静地喘急下,这是刚才肾上腺素泛滥副作用。外面寂然无声。不管刚才那些东西是什,它们现在都退走。
最后,迪伦终于抬起头,“崔斯坦。”
他没有看她,似乎还在铆足劲儿准备对付什东西。
“崔斯坦,看着。”迪伦等着,终于他慢慢地、不情不愿地回过头,“那是什?”她努力让自己声音平静,然而刚刚哭过,说起话来嗓音依然沙哑,双碧眼中已然泪水莹莹,但仍然盯着他,希望他能对自己坦诚相待。不管那些东西是什,崔斯坦认出它们。他直在小声嘟囔,自言自语道:“它们就在附近。”当她放开他手时,他已经知道会发生什。他是怎知道?他还有什事情瞒着她?
崔斯坦叹口气。他知道这刻早晚要来临,但仍然希望能拖多久就拖多久。但靠宴会助兴时耍小把戏是掩饰不过去。迪伦看到那些东西,亲身感受到它们。不可能把它们说成是野生动物搪塞过关。他只能老老实实对待她。他不知道从何谈起,用种她理解方式解释这切,也不知道把实情告诉她,又能不能把她痛苦减到最小。
他不情不愿地穿过屋子挨着她坐在凳子上。他没有看她,眼晴盯着自己交错手指,好像希望从那里找到答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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