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到处是灯笼,客厅里那对四五尺高龙凤花烛火焰高冒,把后面那个圆桌大“囍”字映得金光闪闪。院子里这时也点得如同白昼,而且还在那里扎台戏,所以闹得锣鼓喧天。客人们半挤在客厅等着看新嫁娘,还有半老早拥到院子里听戏去。
这晚金二,nai奶是总招待,所以忙得在人堆子里穿梭般跑来跑去,小虎子也穿上新棉袍跟着她瞎忙阵。金二,nai奶请顺嫂帮她忙,专管烟茶,所以顺嫂也刻都抽身不得。顺嫂对说她又是百个不愿意,还是碍着情面罢咧!时间已经过八点,新郎新娘还没有出来入席,据里面传出话说新娘正在打扮,还早得很哩!于是大家阵交头接耳,发出嗡嗡声音,好像等得不耐烦样子。这时顺嫂把悄悄叫到个角落,从碗柜里拿出碟松糕递在手上,轻轻地说:“容哥儿,你替做件好事好不好?实在忙得不能分身,你帮把这碟松糕送给去,今晚金家个个忙,恐怕没有人理她。”
“可是要看新嫁娘嘛!”满不愿意地答道,手里老早已经准备好花纸条要去洒新郎新娘。顺嫂又跟说许多好话,才应下来。
通到房间走廊有两三条,选条人少些,可是刚走到半,忽然外面爆竹大响,乐声悠扬而起,院子里客人都往客厅跑去。“糟糕!定新郎新娘出来。”心中这样想,于是愈更加速脚步往里面跑去。这时正是十二月,刚从人堆子里跑出来被这冷风吹,不由得连打几个哆嗦,连忙将颈子缩到领子里去。走廊上挂着灯笼被风吹得来回摇曳着,好几个已经灭,地上堆着些红绿破纸条也给风吹得沙沙发响。愈往里面跑,灯光愈是昏黯,外面人声、乐声也愈来愈小,里面冷清清,个人都没有,不知怎,心中忽然有点莫名恐惧,还没有走到房门口就大声叫道:“,。”
里面没有回音,猜大概睡,于是便把她房门轻轻地扭开,“呼”地阵冷风从门缝跟着进去,吹得桌子上昏暗灯焰来回乱晃,弄得满室黑影幢幢。从暗淡灯光下,看见好像仰卧在床上似。“!”又叫声,还是没有回答。于是轻轻地蹑着脚走进去,可是当走近床前看清楚她脸部时,顿时吓得双脚软,“砰!”手上端着那碟松糕滑到地上去。股冷气马上从发根渗下来,半步都移不动,想用力喊,可是喉咙却像给什东西塞住样,点声音都叫不出来。
仰卧在床上,只小脚却悬空吊下床来,床上棉被乱七八糟地裹在她另只腿上。她手只叉着自己颈子,只揪着自己胸,好像用过很大劲,把衣服都扯开,两眼翻白,睁得大大瞪着天花板,头乱发有贴在额上,有贴在颊上,嘴唇好像给烧过般,又肿又黑,嘴角涂满白泡。在她床头茶几上倒放着个装“来沙尔”药水瓶子,股冲鼻药味还不住往外冒。
这突来恐怖使整个怔住,简直不记得怎样逃出那间房,只是仿佛记得逃到客厅时候,新郎正挽着新娘走进客厅,大家都将花纸像雨样向新郎新娘洒去,至于后来客人们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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