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放屁!”骂他道,“看来剿干你!”
哪晓得第把掷下去就是幺二三“甩辫子”,气得声不响,小王笑弯腰,把将面前两个东毫扫过去说道:“怎样,少爷,说你这次保不住。”
果然几轮下去,已经输掉块光洋,第二次又轮到小王坐庄时,狠狠地将另外块齐下注,小王掷个两点。
“哈哈,这下子你可死得成吧?”拍着手笑道,劈手将他骰子夺过来,捞起袖子往碗里掷,转就是对六,还有只骰子骨碌直在碗里转,喊破喉咙大叫:“三四五六、三四五六。”小王翘着小指头,直指着那骰子嘘道:“嘘、嘘、嘘、幺点!”珖琅声,偏偏只现出个红圈圈来。气得差不多想哭,眼睁睁瞧着小王把那块又白又亮光洋塞进他荷包里去。赶忙跳下来揪住小王道:“你等着,可别溜,去跟拿钱,再来捞本!”他们都说晚,劝明天再来,
三十晚那天年糕就蒸好。老袁他们老早把地扫好,该做统统做。大年初不做事,讨吉利。年三十那天下午,赶忙替洗好脚;们桂林人规矩到年三十夜要早点洗脚,好把霉气洗去。
妈接姑婆和淑英姨娘来吃团圆饭,好同陪着守岁。那晚们吃火锅,十几样菜胀得直打嗝,吃完已经是八九点钟。先由起,跟妈辞年,然后胖子大娘领着佣人们,陆陆续续批批上来作揖领赏。压岁钱总是五块光洋,收在口袋里,沉甸甸,跑起来叮当响。老袁他们辞过年马上窝蜂拥出去,商量着要在老袁房里开起摊子掷骰子。连忙跑上楼去,想将压岁钱拿大半给替收起来,然后剩下两块钱去跟老袁他们掷骰子去。
进房时候,发觉个人坐在灯底下,从头到脚全换上新。呆呆,半晌说不出话来。
“少爷,你发什傻啊!”站起来笑着问道。
“喔!”掩着嘴嚷道,走过去摸摸她衣服,“你怎穿得像个新媳妇娘?好漂亮!”
是寡婆子,平常只好穿些素净,不是白就是黑,可是这晚她却换件枣红束腰棉滚身,藏青裤子,双松花绿绣花鞋儿,显得她脸儿愈更净扮,大概还搽些香粉,额上皱纹在灯底下都看不出来。只见脑后乌油油地挽着个髻儿,抿得光光,发亮呢!忙问她想到哪儿去,穿得这身,她说哪儿也不去,自己穿给自己看罢咧!走近,竟发觉她腮上有点红晕,眼角也是润红,凑上去尖起鼻子闻闻,她连忙歪过头去笑着说道:
“刚才喝盅酒,大概还没退去。”记得她从来不喝酒,问她是不是让人灌。她说不是,是她刚才个人坐着闷,才喝,嚷道:
“可不得!胖子大娘讲吃闷酒要伤肝伤肺,来来来,快陪去掷骰子,别郁在这里。”拉她要走,她连忙哄着叫先去,回头她就来,将三块大洋揣到她怀里就个人找老袁他们去。
到老袁房里时,里面已经挤满,把他们推开爬到桌子上盘坐着,小王看见来就咧开嘴巴说道:
“小少爷,快点把你压岁钱抓紧些,回头仔细全滚进荷包里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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