全忘
。那天早上到学校才猛然记起来，
记性实在不好。那
课是讲空气里水分子如何撞击凝成雨点，颠来倒去，句句话都差不多。没去升旗，躲在教室里拼命硬背。王老虎最恨学生背不出书，她说学英文，就要死背。她骂起人来，不给脸，试过次，吓怕。愈急愈背不出，心发慌，头顶直冒汗，收拾书包，跑出学校，在新公园里混半天。爸爸接到旷课单后，有三天没有跟说话。他连眼角也没扫下。吃饭时候，他脸黑得跟铁板样，低着头，把汤泡在饭里，草草把饭吞掉，躲进自己房里去。妈妈装不知道，爸爸不先发作，她不会开火。
那三天差点不想活。要是爸爸即刻骂顿，甚至揍顿，还好过些。顶怕他黑脸，心寒。出人意料之外，过三天，大概妈妈疏通过番，爸爸气平些，他向晓以大义，着实地教训几句，他说要是这学期读不及格，就别想再念书，当兵去算。最后还要写过悔过书，发誓不再逃学。
唉！觉得做人真麻烦。
5
从小就恨体育，宁愿生来就是个跛子，像们班谢西宁那样，坐在篮球场边替同学们看管衣服。比他们发育得早，十七岁人，胳肢窝及大腿上汗毛都长齐，们上篮球和足球课时，赖老师规定要们打赤膊。他们都笑是猴子变，全身毛，恨透。有次踢足球，躲到竹林子里没出来参加，赖老师罚脱去外衣裤在操场中央做十个伏地挺身，他们都围着笑，高强蹲下来拍手叫加油，杜志新用手拔腿上毛，用脚蹬他，没有蹬到。
学期中时候，赖老师要们做体能测验，全是机械运动。他叫魏伯飏带队领们去操场，他亲自在单杠那儿挖沙地。前几天下过雨，沙地都结成硬块。第项测验项目就是倒挂金钩，顶怕那个玩意儿，从来没有翻上去过，手臂跟身体点都不平衡，细杆子似，没有劲道，放学时，瞅着没人，也去练过几天单杠，可是无效，腿太长，拖在下面翻不上去。们排队坐在沙池旁边等候，赖老师按着学号，个个叫上去做。头号是高强，他简直是个猴儿，浑身小肌肉块，他上体育课就脱得赤精大条，他在手掌上吐泡吐沫，抹把沙子，起身纵就翻上去。第二个是李律明，以为他只会读书，定不会这套把戏。他脱下眼镜，不慌不忙，居然纵也上去。有点失望，心里开始发虚。赖老师个个叫着，坐在沙地边好像上法场，等着去砍头似。他点到第三十号，硬着头皮走上去，抬头看看那根杠子，天那
高。也学他们在地上抹抹沙子，明明晓得无济于事，在拖时间，做最后分钟挣扎。跳上去抓住杠子，用力蹬两下没有用，翻不上去。拼命蹬踢，蹬得整个人在半空中来回晃荡。猜样子定很难看，他们在对面直发笑。跳下来，听见有人笑道：“杨云峰踢得像只青蛙！”
赖老师不肯饶过，他定要上去试。又是番蹬踢，还是不行。他叫几个同学上来托住屁股，往上用力送，把翻到空中去，觉得阵头晕，心慌，手滑开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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