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铭突然想起什,放下边肩带,把书包顺向胸前,拿出牛奶,塞到易遥手里,“给。”
易遥吸下鼻子,伸手接过去。
两个人走向光亮弄堂口,消失在片白茫茫浓雾里。
04
该怎去形容自己所在世界。
在齐铭记忆里,这个对视,像是整个世纪般长短慢镜。
03
“又和你妈吵架?”
“恩。”
“怎回事?”
02
“齐铭把牛奶带上”,刚准备拉开门,母亲就从客厅里追出来,手上拿着袋刚从电饭煲里蒸热袋装牛奶,腾腾地冒着热气,“哦哟,你们男孩子要多喝牛奶晓得伐,特别是你们高男孩子,不喝怎行。”说完拉开齐铭背后书包拉链,把塞进去。因为个子比儿子矮上大截,所以母亲还踮踮脚。塞完牛奶,母亲捏捏齐铭胳膊,又开始叨念着,“哦哟,大冬天就穿这点啊,这怎行,男孩子嘛哪能只讲究帅气啦?”
“好啦好啦,”齐铭低低应声,然后拉开门,“妈,上课要迟到。”
拉开门,浓重雾气朝屋里涌。头顶是深冬里飘荡着白寥寥天光。
还是早上很早,光线来不及照穿整条冗长弄堂。弄堂两边堆放着箱子,锅,以及垃圾桶,都只能在雾气里浮出圈浅浅灰色轮廓来。
某些现在勉强可以回忆起来事情,开始在苍白寂寥冬天。
这样日子。
眼睛里蒙着断层是只能看到咫尺未来。
01
弄堂里弥漫起来晨雾,被渐渐亮起来灯光照射出团团黄晕来。
头顶是交错而过天线,分割着不明不暗天空。云很低很低地浮动在狭长天空上。铅灰色断云,沿弄堂投下深浅交替光影。
每天放学上学,经过定是这样条像是时间长廊般狭窄走道。头上是每家人挂出来衣服,梅雨季节会永远都晒不干,却还是依
“算别提”,易遥揉着胳膊上淤青,那是昨天被她妈掐,“你知道妈那人,就是神经病,懒得理她。”
“……恩。你没事吧?”
“恩。没事。”
深冬清晨。整个弄堂都还是片安静。像是被浓雾浸泡着,没有丁点儿声响。
今天是礼拜六,所有大人都不用上班。附近小孩都还小,最大个念小学年级。高中学生奉行着不成文规定,周六定要补课。所以,整条弄堂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不急不慢地行走着。
齐铭关上门,连同母亲唠叨起关在里面。只来得及隐约听到半句“放学后早点……”,冬天寒气就隔绝切。
齐铭提提书包带子,哈出口白气,耸耸肩,朝弄堂口走去。
刚走两步,看见踉跄着冲出家门易遥,险些撞上。齐铭刚想张口问声早,就听到门里传出来女人尖嗓门:
“赶赶赶,你赶着去投胎啊你,你怎不去死!赔钱货!”
易遥抬起头,正好对上齐铭稍稍有些尴尬脸。易遥沉默脸在冬天早晨微薄光线里看不出表情。
还没有亮透清晨,在冷蓝色天空上面,依然可以看见些残留星光。
气温在这几天飞快地下降。
呵气成霜。
冰冻三尺。
记忆里停留着遥远阳光下晴朗世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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