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铭回过头去,易遥望着前方没有动,音乐响在她头顶上方,她就像听不见样,动不动地站在原地,像是被扯掉插头电动玩具。她眼睛shi润得像要滴下水来,她张张口,却没有发出声音,但齐铭却看懂她在说什。
她说,个比个贱。
“后面那个女生!干嘛不动!只顾着跟男生聊天,成何体统!说你呢!”从队伍前面经过年级训导主任望着发呆易遥,挥着她手上那面脏脏小红旗怒吼着。
“鼻涕样声音,真让人不舒服。”
齐铭转过头。易遥奇怪比喻。
易遥站在人群里,男生行,女生行,在自己旁边米远地方,齐铭规矩地拉扯着双手。音乐响到第二节,齐铭换个更可笑姿势,朝天下下地举着胳膊。
“那你怎和你妈说?如果是妈应该已经去厨房拿刀来甩在脸上吧。”易遥转过头来,继续和齐铭说话。
“说那是老师生理卫生课上需要用,因为是班长,所以去买,留着发票,好找学校报销。”音乐放到第三节,齐铭蹲下身子。
寂静里母亲急促呼吸声和激动而涨红脸。还有自己窒息般心跳。
03
“什口袋里有什?妈你说什呢?”齐铭转过身来。对着母亲。
“你说,你口袋里是什东西!”母亲剧烈起伏胸膛。以及压抑着愤怒粉饰着平静表像。
“真没什。”齐铭把手从口袋里抽出来,摊在母亲面前。
“哈?”易遥脸上不知道是惊讶还是嘲笑神色,不冷不热,“还真行。你妈信?”
“恩,”齐铭低下脸,面无表情地说,“妈听后就坐到凳子上,大抒口气,说句‘小祖宗你快吓死’就把赶出门叫上课去。”
“按照你妈那种具有表演天赋性格,不是应该当场就抱着你大哭场,然后转身就告诉整个弄堂里人吗?”易遥逗他。
“妈真差点哭。”齐铭小声地说。心里堵着种不上不下情绪,“而且,你怎副事不关己样子?好歹这事和你有关吧?”
易遥回过头,眼睛看着前面,黑压压片后脑勺。她定定地望着前面,说,“齐铭你对太好,好得有时候觉得你做什都理所当然。很可能有天你把心掏出来放面前,都觉得没什,也许还会朝上面踩几脚。齐铭你还是别对这好,女人都是这样,你对她好,你感情就廉价。真。女人就是贱。”
“是说这个口袋!”母亲把手举起来,齐铭才看到她手上提着自己换下来衣服,母亲把手朝桌子上用力拍,张纸被拍在桌上。
齐铭突然松掉口气,像是绷紧到快要断掉弦突然被人放掉拉扯。但随后却在眼光聚焦后,血液陡然冲上头顶。
桌子上,那张验孕试纸发票静静地躺在桌子上。
前分钟操场还是空得像是可以停得下架飞机。而后分钟,像是被香味引来蚂蚁,密密麻麻学生从各个教室里涌出来,黑压压地堵在操场上。
广播里音乐荡在冬天白寥寥空气里,被风吹得摇摇晃晃,音乐被电流影响着,发出哔啵声音,广播里喊着口令那个女声明显听上去就没有精神,病殃殃,像要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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