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就是说啊,”赵无常又开始怀旧起来,“顶记得他找寻阿凤那股疯劲。不该开句玩笑:‘阿凤跟盛公回家!’他揪贼似把揪进车子里,逼着带他到盛公家,半夜去敲人家门。盛公以为流氓捣乱,把警察都叫来。后来问阿凤:‘你怎这样冷心冷面?’阿凤扯开衣服,露出身刺青,指着胸口上那条张牙舞爪独角龙,说道:‘冷什?把他刺到身上还冷什?你哪里知道?总有天,让他抓得粉身碎骨,才这场冤债!’们那时只当他说癫话,谁知日后果然应验。”
“那个姓王,神
“小兔崽子,快给过来!”杨教头看见,便嗖下手上两尺长扇子指向,叠声嚷道,“让师傅瞧瞧,身上少块肉,扎几个洞没有。”
走上台阶,杨教头把将揪过去,身前身后摸几下,笑道:
“算你命大,还活着回来。你知道昨晚你跟谁睡觉?”
“他叫王夔龙,刚从美国回来。”
“肉头!”杨教头巴掌掀到背上,“王夔龙是谁你也不知道?”
“他终于又回来。”
郭老跟两人步向莲花池时候,自言自语说道。
“你说谁?郭公公?”侧过头去问他。
“你昨天晚上遇见那个人。”
“你认识他?”诧异道。
“他知道个屁,”赵无常嘴巴撇,“他那时只怕还穿着开裆裤哩!”
赵无常张鬼脸瘦得只剩下三个指头宽,身子像根竹篙,裹着件黑色套头衫,晃荡晃荡,颈脖扯得长长。们这伙儿里,赵无常资格最老,他喜欢向们倚老卖老,夸耀他从前在公园里风光。
“乖乖,”赵无常声音又破又哑,呱呱聒噪,好像老鸦,朝张开口焦黑烟屎牙,“你昨晚下水晶宫去陪‘龙子’去啦!”
“龙子跟阿凤”故事,在公园沧桑史里,流传最广最深,年复年、代又代地传下来,已经变成们王国里则神话。经过大家渲染,龙子和阿凤都给说成三头六臂传奇人物。怎也想象不到,昨天晚上跟躺在块儿,伸张着双钉耙似手臂那个人,就是们传说中那个又高又帅、经常穿着天青色衬衫跟公园里野孩子狂恋龙子。
“昨晚就疑心,”杨教头兴奋地扇着扇子,“可是他整个人好像刚从火炉里爬出来似,烤得焦烂,哪里还认得出来?倒是他在台阶上,走来走去那副火烧心急相,还是跟从前模样。有人说,这些年他直关在疯人院里,又有人说,他老早出国躲起来。谁料得到?十年后,深更半夜,他猛地又钻出来!”
郭老点点头,叹道:
“就知道总有天,他又会回到这个地方来。”
们走近台阶,郭老却停下来,指向聚在台阶上那伙人,对说:
“上去吧,你去听去,他们正在谈论他,已经闹夜。”
台阶上众星拱月般,大伙人围绕着们师傅杨教头正在那里指手画脚,大家似乎都非常兴奋激动。老龟头、赵无常,还有三水街帮小幺儿也在竖着耳朵听。原始人阿雄仔昂头挺胸,立在杨教头身后,双手插着腰,庞然大物,如同个耀武扬威镖师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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